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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麼換的核桃?”張昭華氣憤道:“家裡又有什麼東西叫你給偷了出去?”
看張升得意的神色,張昭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拿家裡什麼東西換的——雞蛋是不可能了,藏在老牆根下的窩已經被王氏搜刮乾淨了,糧食什麼的張升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去換,棉衣棉被什麼的這個時候也能換東西,但是王氏每天都在給他收拾床鋪,不可能不發現。
張昭華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她道:“你是不是把娘給藍藍織的布搶來賣了?”
家裡有一臺紡織機,是極珍貴的東西,因為王氏四到五天能織出一匹四尺二丈二的布來,也是家中一項極為重大的進項。不光是因為紡織機不是每戶人家都有,在這裡約莫是十戶人家才有一家有一臺紡織機,而且王氏的這臺紡織機和村裡其他婦女使用的不一樣。
王氏還在山西土地主家裡待字閨中的時候,正碰上全國各地的移民紛紛攘攘往山西躲避兵災,她爹也就是張昭華的外祖父收攬了一批流民,男的做佃戶,女的收了兩三個,有兩個會做飯的,剩下一個是從松江流徙來的。
就是這個松江來的老媽子,有一個非常了不得的手藝,她會織布——當然不是一般的織布,棉、紗、毛、麻、絲她都會,而且還能絜出二十幾種不同花色圖案出來。
松江的婦女善織布,這不是偶然現象——因為五十年前松江出身的黃道婆從黎族那裡學來了先進的紡織技術,回了家鄉之後毫無保留地教授給了家鄉人。所以松江棉紡織業發展至千餘家,所出的織物行銷遠近,這個地方很快成為全國的棉織業中心。
這個老媽子倒也教了不少東西給王氏,可惜王氏那時候還是不愛學,如今時常嘆息,她僅僅學會的松江那邊的一種布料的織法,織出來的布叫做“標布”,紗支勻細,布身堅密、以結實耐穿的特點可以做成外套靴面什麼的。
標布在松江那裡也能算特產了,何況是河南這個窮鄉僻壤的小村子裡,平常一匹棉布織出來能折銀三分,王氏織出來的標布可以折銀六分,也就是說,王氏織二十匹不到,就能換一兩銀子了。
但是織布真的是一項極其累人的活計。王氏不眠不休織上一百天才能賺來一兩銀子,還不算成本和勞力,頭髮都要熬白了不說,眼睛也昏花地不得了。
之前王氏因為張升欺負了馬寡婦家的藍藍,心裡過意不去,特地在馬寡婦去鄰村幫廚的時候把藍藍接到家裡呆了幾天,又在走之前送給藍藍兩匹布,就算是補償——
張昭華現在十分懷疑張升死性不改,又從藍藍那裡搶回來了棉布,用這兩匹上好的標布換了眼前這些山貨回來。
王氏在灶下抽添著秸稈,被煙嗆得連連咳嗽了幾聲,恰好這時候剛放進鍋裡的一把青菜上的水滴裹著油濺到了她的眼睛裡,讓她哎呦一聲,跑出來舀了水洗眼睛。
本來就難受,再一看張升那頑劣的模樣,王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劈手就在張升額頭上打了一巴掌罵道:“不成器的東西!你莫不是當真要變成吳老三那樣的無賴,整日偷雞摸狗要氣死俺才甘心!”
“俺沒有!”張升猝不及防被打得兩泡眼淚憋了出來,道:“俺沒有拿那死妮子的東西!”
“你還說——”王氏順手抄起石磨旁邊的撣子朝他掄去:“平日裡叫你學好,話都聽到狗肚子裡去了!要不是你惹是生非,俺何必平白在她馬寡婦面前矮一頭!欺負人家絕戶的人,你咋恁大本事呢!”
張升被打得嗷嗷叫,但是這回張昭華幾個都冷眼看著沒上去阻攔一把,也是因為張升實在是頑劣,也實在是該得到教訓了。
剛開始張升還哭著喊著賭咒發誓自己沒有拿藍藍的布換東西,但是後面也就不跑了,任王氏打了七八下,只定定站住道:“娘,以前是俺不學好,但是今天說俺這條,俺可不認!俺沒有拿她的東西,你不能這樣平白無故冤枉我!”
王氏更是氣得沒法言語,只管舉著撣子往他身上招呼。張升再硬氣也接不住了,抱著頭就往外面跑。
王氏追了幾步沒追上,恰在這時候灶間傳來一陣劇烈的噼噼啪啪的聲音,王氏一聽這聲音就哎呀一聲,道:“爆鍋了!”
張昭華衝到灶下一看,剛才的秸稈燒得太厲害,把鐵鍋一半居然給燒出一層灰來,裡面的青菜也吃不了了,氣得王氏又是一陣罵。
鍋底灰是百草霜,能治痢疾,所以不能浪費,王氏把這些結出的烏黑色粉末颳了下來,張昭華就拿著這些粉末去院子裡細細過篩,清除掉雜質收進了小袋子裡。
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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