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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八年的年末,是從未有過的繁忙勞累。
張昶的新房快要建造成功的時候,卻發現東面牆歪了,倒不是劣質工程劣質材料的問題,而是最下頭的地磚沒有壓實,被上面壘的磚頭碾碎成空的了,沒辦法這是最底下的一個,只能把這面牆推了重新做。
偏偏除了逢三逢六要去聽講《大誥》之外,從府縣又傳下來一條政令,說是要重新丈量土地。這個事情要從糧長下達到里長甲長那裡,所以整個村子又忙碌起來,挨個去糧長那裡重新登記田土姓名。
“這個圖冊和黃冊有什麼區別嗎?”張昭華被糧長叫到他那裡,記錄土地的資料。
“你自己看罷。”糧長指了指手邊的圖冊,那是開封府下發的一個樣式,嚴令各州縣都要按照圖冊上面的規定繪圖。
“我們要畫成這個樣子的嗎?”張昭華開啟這一本圖冊,看到上面的繪圖大小交錯,狀如魚鱗,是一個小縣城每塊土地的簡圖,驚訝道:“這要花費好大工夫!”
“咱們只需要按照要求從轄區東南到西北畫出每一寸土地來,交到縣衙那裡,”糧長選了個極細的工筆蘸了墨,道:“縣裡有循吏會把圖畫拼接出來。”
張昭華有些明白了,糧長把他所管轄地區的土地按順序畫出圖形來,就像糧長現在做的這樣,要標上字號,同時還要寫明每塊土地的尺寸大小,遞交到縣衙那裡,縣衙官吏文書會把這些東西匯總,用標尺縮略下來完成一個縣的魚鱗圖冊,每個縣城的圖冊交到州上,州官再次編纂成圖,再交到府上,再交到布政使那裡,就算完成一個省份的魚鱗圖冊了。
“這就有了對土地的直觀印象,一看就能明白,”張昭華比對道:“不像黃冊只是記錄了資料。”魚鱗圖冊比起賦役黃冊登記的土田更為縝密,黃冊登記的土田,詳具舊管、新收、開除、實在之數為四柱式,讓人很難想象,但是看圖冊的話,比如想知道一個縣人口民生什麼的,只需要翻開圖冊,比對圖冊上畫出的土地多少和記錄的人口基數,就能大致推測出這個縣是貧瘠還是富有,甚至還能推測出人口增長和下降的比例幅度。
“主要是兩浙地方的富民,逃避徭役,隱瞞田產,皇帝很生氣,”糧長皺著眉頭道:“皇帝要丈量土地,但是不久前才殺了一批官,官員凋敝啊,據說浙西那裡,一個州只有四個官兒坐在公署裡,跑斷腿也完不成。”
“那怎麼辦?”張昭華道。
“派了國子監的監生下來,說是巡視州縣,”糧長道:“這回不是監督來了,就是幫忙畫圖的。”
說著他道:“把張廠的四至圖拿來,我看看——算了你給我念吧,桑樹、榆樹各是多少畝來著?”
張昭華念道:“桑樹二百一十五畝,榆樹三百三十二畝。”
張昭華因為有前世做審計的一些經驗,各種資料標註非常清晰,她把每個村的土田歸類好,土地優劣分開擺兩邊,在歸類的時候就用紅筆畫出紙上標註的方圓尺寸數字來,最後登記的時候一目瞭然。
她在這上面花費的時間並不多,很快就填報好一份永城及周邊村鎮詳盡的四柱出來,糧長見她完工,又取過紙來細細比對,發現果然沒有絲毫謬誤。
“填地好,”糧長讚道:“是個女諸生。”
“也賴您教得好。”張昭華嘻嘻哈哈道。
糧長把一張圖畫好,讓張昭華放在炭盆邊上微微烘一下,他還要再看。
“聽你爹說,你兄弟是準備娶婦了,”糧長道:“新婦是個好的,備下了許多妝奩來。”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張家往丁家集鄭家送了納徵的彩禮。這次的彩禮備的是豬一頭、羊一頭,鵝兩隻、茶一合、棗三斤、布五匹、芝麻十方,四色糖四盒(冰糖、桔餅、冬瓜糖和金茦),並送上紋銀十兩。
聘禮送過去,就是催妝了。原先張麒和王氏都想著鄭家家貧,應該沒有什麼妝奩,所以家裡的傢俱、臥具枕蓆什麼的,張麒已經開始做了,能在年前趕工出來——
沒想到鄭家在聘禮送去第二日就把姑娘的妝奩送來了,不僅有臥具,前桌紅櫥,有花衣架、粗麵架、硬褥、軟褥,繡枕、子孫寶桶(馬桶、腳盆、水桶)、沿邊席、白綾臥單等等,甚至還送來了一臺石磨。
嫁妝送來的時候整個村子都轟動了,這嫁妝別說是普通農戶的姑娘了,說是大戶人家嫁女兒都有人信,不光是張家村,從丁家集到張家村十幾里路,一路都有村民聞訊來看,到張家的時候前後堵了百十來號人,都是來看嫁妝的。
鄭家的事情都有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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