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南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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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先前俘虜的新羅將領仔細檢視，碉樓脫去甲冑死死抓著陶罐的男人就是金元述，著實令李業嗣好一陣唏噓。沒想在昨日長達三個多時辰的烈火中竟是金元述堅持到最後，長達一刻鐘的絕望狂笑現在想來李業嗣也感到陣陣心驚。

經過唐軍的清理，從新羅大營的廢墟和附近被野獸刁走的屍骸來看，總計清理出死屍三萬五千餘具，加上之前新羅軍的傷亡數與得知此次新羅北路軍的總人數對照相差無己。

李業嗣將清理的結果整理成一份奏報呈至李煜案前，李煜看罷後下了一道命令，將所有新羅軍的屍體就地掩埋築成一座京觀，用以震懾四夷。至於俘虜的兩千多新羅戰俘，盡數押往鑄鐵城充作奴工，開採鐵礦、煤礦，勞作至死。

此次全殲新羅北路軍，為防訊息走漏，使正在來援的新羅軍退回去。李煜派遣三千哨騎四出，封鎖漢城方圓三十餘里的訊息，嚴查過往人員，只許進不許出。

全軍則休整三日，在漢城靜靜等待一萬正在趕來的新羅援軍，待其趕來時，全軍出城將其一舉擊潰，再乘勝南進直搗國原城。

此次大勝，李煜召集全軍將士進行論功行賞，因自己只是安東大都護，封官授爵肯定是不可以的，只能依諸將功勞大小寫成奏書上奏天子請求賞賜。

但錢財和土地上的獎勵李煜是完全能作主的，將漢城州都督府內的不少肥沃土地賞賜給作戰有功將士，從府庫中拿出二十萬貫錢財用以賞賜。

諸將中以黑齒常之功勞最大，殲敵最多，兩戰下，殲敵兩萬，俘虜一千餘人，令李煜對其讚賞有加，賞錢三萬貫，賜地一千畝。

此戰，黑齒常之一人的風頭將安東諸將全壓了下去，高額的賞賜與李煜的讚賞，無疑令安東諸將心生鬱氣，不服一個區區百濟降將壓他們一頭。

對於接下來迎戰新羅援軍一事，諸將紛紛請戰，明裡暗裡的排擠黑齒常之，不想再讓其立下大功。

黑齒常之心知此次自己的風頭太盛，惹得安東諸將心生不滿。在李煜問其是否願領軍出戰時，黑齒常之明智的表示自己經此兩戰，身心受損需一段時間休養，推卸掉先鋒一職，奏請李煜另選軍中良將接任。

李煜自是明曉黑齒常之心中顧慮軍中諸將的嫉妒，所以才問其是否願意領軍出戰給他一個推卸先鋒一職的機會。李煜好就坡下驢另選將領做先鋒領軍出戰，照顧其他將領的情緒。

為防新羅南路軍得知北路軍皆沒的訊息退走，使李煜在殲滅新羅援軍後南下面臨阻礙。

李煜立令殲滅新羅西部水師後駐於江華島的黃海艦隊封鎖禮成江，不得讓新羅一兵一卒過江退回新羅境內。

……

此時，天存所率一萬援軍經過數日急行軍，以兵臨漢城東北二十里處的的載寧江北岸，派出去通報金元述援軍即將到達的三波信使有去無回。

金元述軍訊息皆無，漢城下軍情未明，天存心中疑慮頓兵於載寧江北岸，始終未下令渡河。

諸將疑惑，不明將軍心中憂慮之事，前來尋問何時大軍渡江與金將軍匯合。

至載寧江後，天存心中一直惴惴不安，面對諸將尋問渡江日期，只得將自己心中憂慮一事相告，懷疑金元述以經全軍覆滅，所以在五天前再無信使前來，派去聯絡的信使也未再返回。

諾真如天存將軍所猜測，那大事可就不妙了，諸將也是一陣擔心。據之前金元述派來信使所言，漢城中唐軍兵力不下四五萬，金元述諾敗，他們這一路奉命先行出發兩日的一萬兵馬就成孤軍深入的孤軍了。距離漢城又如此之近，很可能唐軍早以偵獲他們的行蹤正調遣大軍前來。

不少將領心有慼慼，提議退軍，但這遭到到鷹派將領的強烈反對。

在他們看來，金元述軍情形尚不清楚，僅憑派去的信使有去無回就判定金元述以全軍覆滅，立即遁逃，實在荒妙。萬一金元述軍目前被唐軍圍困，正待我軍前往裡應外合擊敗唐軍，我軍現在跑了，不就致金元述軍於死地嗎？這個責任誰擔當得起？

一番唇齒相譏，主張撤退的將領面有羞愧之色，不再言退軍一事。

天存經過一夜深思，決定率軍渡江前往一探究竟，同時遣使飛馬稟報還在數十里外的阿餐大吐，前方有變，請其速率軍前來。

天存不知道，阿餐大吐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增援金元述打贏唐軍。之所以派他領其一萬部眾先行出發，就是為了將他這個不穩定因素與軍中其他非親信將領一同排除斥在外，好從容掌控兩萬大軍施行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