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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我還能恨得起來嗎？
我們同時失去了這麼多重要的人！
我失去了兩個被我收養的孩子，和兩個好姐妹！
而四皇子則是失去了兩個義子，還有兩位結髮妻子！
如果我不曾生病，大家不曾為我耽擱，他們大概都不會有事吧！
那個真正可恨的人。害死大家的人是我！
醉夢說的很對，我的確是一個很麻煩很可恨的女人！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我後退著，內心充滿了驚恐和愧疚……
“姐姐，不是的，你不要嚇唬靈兒，這真的不是你的錯！”
我揮舞著手臂，拒絕靈兒的靠近，“那個該死的人是我！”
身後的臺階絆倒了我，我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為什麼那個死去的人不是我？！為什麼！
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床帳，這麼寂靜。原本美好靜謐其樂融融的水榭，現在變得像墳墓一樣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氣！
門外不時傳來東鳳和西鳳痛哭的聲音，為了防止她們尋死覓活，樂姍負責看管和安撫的工作，手工坊已經關閉，從出事的那一天起……
門發出響動，靈兒走了進來，“姐姐，吃點東西吧！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要垮了。”
“靈兒，那個該死的人是我……”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幻。
“姐姐。不要這樣想。”靈兒心疼地看著我。
“這是第幾天了……”
靈兒的眼中垂下淚來，“第五天，姐姐，已經躺了兩天了……”
“王府那邊可有兩位夫人的訊息……”我還是不肯相信玉珍和月嬋已經離開我們。
“沒有……”
“我知道了。”
“姐姐，吃點東西吧！”靈兒哀求道。
我扭頭看向床的裡側，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
“靈兒，你去照看東鳳和西鳳，姐姐這邊我來照顧！”樂姍的聲音傳來。
腳步聲一直延續到床前停下，“姐姐，四皇子已經失去了兩位夫人兩名義子，請你清醒過來。堅強起來吧！他現在需要你，水榭的人需要你！”
“那個該死的人是我……”我的腦子裡正剩下這一個念頭。
“不是的！這是兩位夫人對姐姐和四皇子，還有我們所有人的愛！她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是她們的偉大和驕傲！這短暫的安寧和喘息的機會，是兩位夫人用生命換來的，我們不可以虛度！戰爭還沒有結束，請姐姐振作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們完全可以好好的活著……”我言辭激烈的叫嚷。
樂姍平靜地看著我，“武承嗣下手的物件是四皇子，在這場權勢之爭中必然要有人付出血的代價，才可能平息！兩位夫人原本可以活，但她們選擇了死亡，二皇子死了，三皇子成為朝堂上文武百官擁護的物件，已經被冊立為太子！那麼，下一個下手的物件只會是四皇子！兩位夫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自殺身亡！”
我愕然，自殺身亡！
“武后和武承嗣要剷除的人是四皇子，是兩位夫人用鮮血和自我犧牲換回了武后的良知和惻隱之心，是兩位夫人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來證明四皇子的清白和誠摯之心！否則，那個被殺害的將是趕往皇宮的四皇子，作為妻子，她們怎麼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受到誣陷詆譭和傷害呢！在她們去皇宮之前，就已經得知四皇子抵達長安成的訊息，但她們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入宮！”
“玉珍，月嬋……”和她們對四皇子的愛相比，我真的微不足道！
“因為人是被武后逼死的，所以不能發喪，連兩位夫人的屍骸都無從尋找！那些為夫人討回公道的人們也被血腥鎮壓，訊息完全被封鎖，如今的朝堂已經是武家的天下！順從則存，逆反則亡！那個最為悲痛的人，不是姐姐，也不是我，而是四皇子！所以，請姐姐不要繼續恨下去，不要恨自己。也不要恨四皇子。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死亡的權利，如果不能珍惜和敬重他們的選擇和對我們的愛，才是真的辜負了他們，褻瀆了他們不屈的靈魂！”
我想起被我刺殺後，再也沒有出現的四皇子，腦子開始混亂了。現在，他會是怎樣呢！
“姐姐，現在四皇子最為需要的人是你！”
有什麼東西，沉重而尖利地擊中我的心臟……讓人一下子從麻木的狀態痛到清醒！
當大家都在於死亡抗爭的時候，我卻在悲傷和絕望中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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