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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有衣“嗯”了一聲，將她背起。
下山的路上，如未趴在他肩膀上，要睜不開。
她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又給人很溫暖的感覺。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很模糊很模糊，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這片山頭上充斥的歡聲笑語，那時他們都還很小，那時她還只是馬背上的一個放肆不羈的小女孩，那時候……戰爭只是戰爭，死亡離哥哥還很遠很遠……
彷彿是一轉眼間，就已經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下了山以後，如未讓溫有衣把她放了下來，她站在這片土地上，還能清清晰晰地嗅到硝煙未散的氣息，彷彿戰爭是一幕幕的從眼前掠過的……
如未輕輕地眯起眸，望著遠方的灰煙，過了好一會，終於輕輕地眨了下眼睛，緩緩地轉頭回去，看著面前的人，開口道：“溫有衣……我們分開吧。”
溫有衣面無形容地盯著她，冷風簌簌地吹拂下，他身後的墨髮肆意飛揚，卻襯得他的眼神愈發凌厲冷漠。
“理由。”溫有衣也只是平平靜靜地輕啟薄唇道。
“不合適。”如未想生氣一點跟他說話，可最終卻是不能再艱難地從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對他緩緩地開口說：“你是滅了南戎的北國將軍，我哥哥是因為你們而死，溫有衣，我沒有理由跟你在一起。”
溫有衣靜靜地凝視著她片刻，垂下了眸，在凜風中靜默了一瞬，輕聲道：“這不是理由，我當著你哥哥的面前，許下承諾，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我不能違背誓言。”
儘管溫有衣自己知道，他想要和如未在一起，從來就不是因為什麼承諾，卻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尊嚴，想要用這樣的藉口去挽留如未罷了。
“那是你跟我哥哥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如未說著自嘲地笑了笑：“我哥哥連要死都沒跟我打一聲招呼，我又憑什麼要聽他的話，跟你在一起。”
溫有衣這下反應過來了，如未就是在跟他賭氣。
他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開口問道：“你想去哪裡？”
“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如未咬了咬唇望著他道。
“如未，我放你走。”溫有衣眼神平平淡淡地，沒有半分的不捨，這樣的神色落在如未眼裡，又讓如未有一種又是生氣又是痛恨的滋味，然而未等她開口說出什麼，便又聽到溫有衣接著道：“如果我找得到你，你便老老實實嫁我為妻。”
如未怔了一下，恨道：“你想找我還不容易？！”
“我不會派任何人跟蹤你，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我去找你。”
如未聽到他這樣篤定又平靜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些心慌……
可是，也不知道是心裡堵著氣還是就想要跟他犟這麼一回的原因，如未抬起眸，同樣堅定的目光：“好，一言為定。”
話音落下，如未頭也不回，騎馬，馳騁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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