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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書院來死,難道不怕自己的“罪孽”鬧到人盡皆知?
可疑。
喬知府手指在桌面上一敲,和仵作道:“細查!一根頭髮絲都不要放過!”
仵作領命而去,喬知府便同屋裡三個孩子道:“這廂暫且無事,你們先回去,然而興許後面還會傳你們來問話,不要亂跑。”
燕七三人便離了百藥廬,沿著藥田往回走,元昶走在前面,低了頭邊踢著壟上的土坷垃邊想著心事,忽然扭頭盯向燕七,道:“你頭還疼不疼?”
燕七搖頭,元昶卻轉身大步走過來,一把拉了她胳膊就往百藥廬的方向走:“我知道李醫師的跌打損傷藥在哪裡放著,我幫你抹抹!”
“我已經不疼了啊。”燕七被拽得踉蹌,元昶足高她一頭零一個脖子,虎裡虎氣的勁兒足得很,拎她就跟拎小雞似的毫無壓力。
“不疼也得抹!”元昶走得反而更急,燕七已經快要奔騰起來了。
這熊孩子是想回去看熱鬧吧!想看你就說啊!遛狗都不帶你這樣狠拽硬拉的好嘛!
燕九少爺雖與元昶是同班同學,然而這娃上學早,比同級的學生要小三四歲,雖然心理早熟(燕七如是說),但生理上還是個未發育的小男孩,面對大他幾歲的半大孩子,這位也沒有足夠的武力值能阻擋,只得面無表情地跟在後面,兩隻眼睛眯起來,透出足以令某人一激凌的不祥之氣。
某人只管拽著燕七往百藥廬飛奔,卻不走正門,而是繞路拐向了藥廬後方,尋到某間屋的後窗處,輕輕用手一推,那窗便悄無聲息地開了,卻是位於醫室旁邊的一間小室,小室內一床一桌一椅一櫃,還有一個洗漱架子,似乎是李醫師平日用來暫時休息之所。
元昶躡手躡腳,動作極輕盈地一個躍身跳進了窗去,落地竟是一絲聲音也未發出,頗有些功夫底子,而後衝著窗外的燕七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這是拉她過來當幌子呢,萬一被人發現了就說是帶她來上藥的,想來那幾個校領導也不能拿他怎麼地。
燕七轉頭就走了,她這麼老實一孩子,最遵守各項紀律了,偷聽偷看這種事她才不幹。
梅花班下午的第二堂課是禮儀課,燕七已經誤了大半堂,這會子不好進課室去,只得在茶水間裡等,一手支了下巴撐在桌上,想著那位斃命的李醫師。
自殺了啊……一氧化碳中毒,相對來說較為慢性的自殺方式,完全有機會中途反悔奪門而出,用這種方式自殺,看來死意是非常堅決的呢。
可是……一個態度這麼堅決的求死者,還有心思在寫完遺書後把筆尖的毛潷順了麼?
燕七站在醫室窗外向屋裡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李醫師陳屍所伏處的桌子,那封遺書就放在桌面上,紙上的字燕七看得一清二楚,別懷疑她的視力,這肉軀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視力好,標準的飛行員眼睛
。
那桌面上文房四寶樣樣齊全,在放置遺書的紙旁有一枚瓷制筆山,筆山上架了一支蘸過墨汁的筆,顯然死者的遺書就是用這支筆寫下的,而這支筆的筆尖,掭理得如同箭尖一般順滑整齊——一個一心求死之人,寫完遺書隨意丟下筆是最正常的反應,將筆妥妥架回筆山亦可以理解為習慣性、下意識的動作,然而寫完遺書後還有心情將筆尖仔仔細細地掭順,這就有點兒不大合常理了,除非李醫師同志是個處女座,不過照燕七觀察,那醫室裡瓶瓶罐罐各種用物擺放得十分雜亂,地面上也隨處可見藥渣灰屑,顯見這位李醫師並不是什麼好乾淨、有強迫症或一絲不苟之人。
那麼大一間屋子,上百個盛藥的抽屜,數十隻瓶罐器皿,桌椅床櫃外加一具屍體,偏偏只留意到了那麼纖細的一束筆尖,燕七也挺佩服自己的視角和腦洞的,當然,她更相信這世上的事有太多不能以常理推斷,每一天每一時每一秒都有各種巧合在不斷髮生,謎底,要靠事實和證據來證明,柯南·道爾說: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那也一定就是真相。
下午的第三堂課是選修課,在慰問過燕七的腦袋是否有問題之後,武玥要去上她的武技課,陸藕要學茶道,燕七看了看自己的課程表,發現她今兒要上的正是醫藥課。
不管授課先生是死是活,總還是要先去百藥廬報個到,三人從凌寒香捨出來之後就分頭去尋自己選修課的教室,燕七則再一次前往百藥廬。
才行至那片迎客松林,就聽得頭頂上一聲老鴨子叫:“喂!”
燕七循聲才一抬頭,那鴨子已經從樹上落下來了,就立到眼麼前兒,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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