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第421章洛河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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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瑾剛沿著長街走到街口，便看見一個白衣翩翩的俊美郎君正站在前面含笑而立，紙扇輕搖風度翩翩，引來了不少懷春少女的目光。

見到6瑾神情似乎有些驚訝，白衣郎君收攏紙扇輕步上前，笑著拱手道:“6郎君，久違了。”

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崔若顏，6瑾著實有些意外，拱手回禮道:“十七郎君有禮。”

崔若顏微笑頷，滿含探究的目光落在6瑾的臉上，笑吟吟地言道:“時才見到6郎君仗義相助那賭徒，若顏實在深感意外，此人卑微低賤，乃不折不扣的市井賭徒，難道也可引來狀元郎相助？”

6瑾眉頭輕皺，嘴角不由自主地泛出了一絲冷冷的嘲笑:“在十七郎君這幫世家子弟的眼中，只怕所有人都是卑微低賤吧？想來6瑾也應該不會例外。”

崔若顏神情微變，語帶認真地言道:“6郎君似乎對我們博陵崔氏有些成見？”

崔若顏此話可謂一語中的，自從七宗五姓妄想謀奪6氏沿海鹽場之後，6瑾對七宗五姓一直深懷戒備與不滿，因而剛才聽到崔若顏那自視甚高的話，才冷言冷語的進行反駁。

瞧見崔若顏正色相望，似乎等待自己的回答，6瑾淡淡開口道:“在下與博陵崔氏無冤無仇，何來成見？”

“那好。”崔若顏突然開心一笑，“既然沒有成見，若顏若是現在邀請6郎君泛舟洛河，品茶閒聊，不知6郎君你是否願意呢？”

6瑾不知崔若顏突然相邀所為何意，一時之間暗生警惕，望著快要落山的夕陽言道:“暮鼓馬上就要敲響，現在泛舟洛河只怕是有所不妥，若惹來巡街金吾衛，倒是有些麻煩。”

崔若顏自信笑道:“若是他人，自然有這樣的顧及，但6郎君乃是我崔氏之客，即便是金吾衛大將軍親來，也奈何不我們。”

6瑾略一思忖，也想聽聽崔若顏此番邀請所為何也，便點頭道:“那好，就依十七郎君之言。”

待到夕陽沉下青山，沉沉暮靄籠罩了整個洛陽城的時候，一葉孤舟從碼頭飄進了洛水之中，向著下游悠悠然而去。

這艘烏篷小舟長約兩丈，行至洛河之上難免跌宕起伏，若是第一次乘船之人，難免會嚇得面色蒼白，瑟瑟抖，6瑾和崔若顏都已經習以為常，兩人安之若泰地坐在烏蓬之內，臉上沒有絲毫懼怕。

駕舟女子頭戴斗笠，體形頎長，雪白色的衣衫被河風呼嘯捲起，好似踏破碧浪的美麗仙子。

時才上船時6瑾曾瞧得那女子一眼，當即心頭便是微微一凜，因為他已經認出這女子正是崔若顏的貼身護衛君海棠，而在以前，他還與君海棠有過一翻糾葛，現在回想，恍然如夢。

烏蓬內唯有一張案几，案上燎爐正煮著一壺洞庭茶，飄渺茶香撲鼻而至，讓人心曠神怡。

崔若顏親自動手拿著茶勺，替6瑾斟滿案前白玉茶杯，其後又替自己斟滿了一杯，舉起笑言道:“明月當空，河風送爽，能夠與當世英傑對案而坐，若顏實在幸何如之，6郎君請茶。”

“十七郎客氣。”6瑾簡簡單單一句，舉起茶杯微呷一口，又將之放下。

崔若顏輕嘆一句，笑道:“當日若顏便看出6郎君你並非池中之物，果然新科提名狀元及第，我那侄兒向來眼高於頂，看不起他人，這次面對6郎君，也只得甘拜下風。”

6瑾淡淡笑道:“崔琳崔郎君文采也非常不錯，在下能夠獲得狀元，也算得上僥倖。”

崔若顏搖頭失笑，望向6瑾的目光中流淌著讓人琢磨不透的異彩:“能夠寫下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洛陽花的詩句，狀元郎之才我那侄兒可是拍馬也趕不上。”

“十七郎君過獎了。”6瑾笑了笑，神情卻是波瀾不驚。

見狀，崔若顏暗感納悶，以往她邀約友人置茶閒聊，對方無一不是興致盎然，說笑不斷，卻沒遇到過如6瑾這般態度之人。

他面對自己，既不冷漠，也不熱誠，既不多言，也不多語，那種如泰山般的鎮定與從容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讓人不能揣度他究竟再想寫什麼，而崔若顏覺自己當真有些看不透他。

而且更令崔若顏奇怪的是，6瑾對她似乎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崔若顏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何時得罪了他？

今夜她是抱著目的而來，當下也不細究，試探笑言道:“6郎君就任監察御史，實乃少年有為，而我崔若顏，最喜歡的就是與6郎君這般少年英傑成為好友。”

6瑾嘴角一勾，看似笑容實則譏諷:“崔十七郎之名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