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往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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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睿淵老眼一閃，捋須詢問道：“三娘，可是孃家出了什麼事？”

6三娘臉色有些慘白，美目中竟有了盈盈淚光，哽咽稟告道：“宗長，家父病危臥榻不起，家兄讓三娘儘快回去看看。”

6三孃的話音剛落，謝瑾立即驚得從長案後站了起來，霎那間，一股悲傷難過的感情迅籠罩了他，忍不住失聲道：“什麼，外祖父病危了？”

6三娘點了點頭，垂淚不止。

謝睿淵喟嘆道：“上次見到6公，還康健如昔，沒想到這次竟是病危了，既然如此，三娘子你快快去吧，不要耽擱了。”

謝瑾慌忙道：“阿孃，我也要去。”

6三娘猶豫了一下，卻看見謝瑾眼中止不住的傷感之色，心念說不定是去見父親最後一面，便點頭道：“好，一起去，六郎，明日你代七郎向夫子告假，拜託了。”

謝太真巴不得謝瑾離開謝府，自然開口允諾。

整個夜晚，6三娘都在收拾行禮打點出之物，好在要帶的東西不多，除了一些換洗的衣物，便是謝睿淵吩咐帶去的禮品。

今天謝景良一家返回，倒是將府中唯一的馬車帶回來了，謝瑾母子便可少去僱車的麻煩，徑直就可以前去吳郡。

吳郡之稱，其實是舊時稱謂而已，為東漢時期的地名，東吳大帝孫權曾以此為根基，覬覦天下，不過到得唐時，已將吳郡改成蘇州，治所在吳縣。

江東世族，當以吳郡為，而吳郡第一世家，當屬吳郡6氏。

6氏始祖為6通，乃齊宣王的之孫，封平原縣，得姓6，是為平原6氏，到了漢初，子孫6烈始遷至吳地，紮根繁衍，成為吳郡6氏。

6氏後世子孫最為出名者，莫過於曾在夷陵之戰大敗劉備的東吳大都督6遜，即便是到了江東世族日趨沒落的當代，吳郡6氏也出了太宗十八學士之一的6德明，以及高宗麟德年間的丞相6敦信，在江東一帶仍舊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翌日天剛矇矇亮，一輛蹄步輕捷的馬車已是磷磷隆隆地駛出謝府，出得烏衣巷沿著長街一通輕馳，在轟鳴如雷的晨鼓聲中駛出了江寧城門。

車轅上，坐的乃是駕車的僕役和前來送信的阿五，車廂內則是6三娘、謝瑾，以及幼娘三人。

得知老父病重，6三娘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飛回去，一路行來自然很少要求停留休憩。

好在吳縣離江寧只得三百來裡，加之阿五和駕車車伕輪番休息趕車，到得第四天後的黃昏，馬車已是裹挾著最後一絲餘輝駛入了吳縣之內。

看到許久都沒有回來的家鄉，6三娘大是感概，不由回憶起了兒時的日子，很少出遠門的謝瑾也是忍不住好奇張望，只覺看什麼都是新鮮無比。

瞧見兒子好奇的模樣，6三娘淡淡笑道：“上次阿孃帶你來吳縣的時候，你才四五歲，算算不知不覺五六年又過去了。”

謝瑾放下了車簾，笑道：“阿孃，其實比起謝家，我更願意呆在6家，外祖父、大舅、二舅他們對我可好了。”

6三娘沉吟片刻，突然笑道：“阿孃和你一樣，現在這裡才是我們的家啊！”

馬車左拐右拐，鑽進了一條小街之中，行得沒多久，一座顯赫的府邸出現在眼前。

之所以說是顯赫，乃是這座府邸前面有一座烏頭門，在唐時，必須要官宦之家才能建造運用此門，倘若家中之人全為白身而建造烏頭大門，便是逾越，抓住了是要被打板子的。

目前，吳郡6氏本支旁支在外為官的子弟尚算不少，謝瑾的二叔6元義，官拜瀘州司馬，正六品下官身，儘管身在偏遠州郡，然而好歹也是一州副職，只差一步就能成為刺史，況且6元義今年剛過三十五，以後說不定還能平步青雲，整個6氏都很看好他。

馬車穿過烏頭門駛入旁邊的車馬場，謝瑾剛跳下車轅，便看見一盞明晃晃的燈籠飄了過來，耳畔響起了一句沉穩的問話聲：“可是小姑回來了？”

6三娘尚未下車答話，腳步聲急，那盞燈籠已經飛快飄到了車前，時才沉穩的嗓音陡然變作了一陣笑聲，驚喜道：“呀，果然是小姑。”

謝瑾定睛一看，來人十五六歲，身著一件藍底白邊的圓領衫，眉清目秀溫和靈動，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

當看見謝瑾時，來人陡然一呆，驚喜不已地喚道：“呀，七郎也來了，哈哈哈哈，你可認得我，我是大郎啊！”

“6大郎？”謝瑾有些遲疑地打量了來人半響，這才現他乃大舅6元禮的長子6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