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節 【延七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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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陸歷二百二十八年十二月末。

蘇君炎在新年到來之前，終於領軍回到了雪冷城。

迎接他的是好奇，驚詫，驚歎，以及一絲絲喜悅。

城外的那片熱水湖已經給雪冷城的居民的帶來了真實有效的便利，自然的對於這位得勝而回的新王，大家都是抱著歡欣的態度歡迎他回到王城的。

畢竟，如果他敗了，死了，就會有新的主人來到這座城市。

到時候不僅那剛剛得到的一點好處都沒有了，可能還要遭受慘無人道的命運。

所以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說，蘇君炎得勝而歸，對於雪冷城的居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

更不要說，這個好訊息是那麼的驚人。

出征僅僅一個多月，蘇君炎就轉戰東西，直取南方，在極短的時間內收復了北地大部分的疆土。

最初捷報從遠方傳來的時候，雪冷城的居民還都是持將信將疑的態度。

可當他們在城門口，遠遠地看到浩浩蕩蕩的大軍遮天蔽日般從遠方而來，他們就徹底相信了。

並且，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驚呼一句話，這是真正的新王啊。

那種縱橫捭闔的氣勢，揮手間就收復大半個北國的力量，只有那個男人才能做到吧。

真不愧是是那個人的兒子啊！

幾乎每個人都會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也只有那個人的兒子，才能做出這樣堪稱震撼的壯舉啊。

他們的血管裡，都流淌著王者的血脈。

這個國度，始終還是要讓他們來主宰的。

蘇君炎當然聽不見這些人內心的話語，可是他能夠從這些人的眼睛裡感覺的到。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那種，彷彿在說，因為你是蘇慕白的兒子，所以你才能做到這樣啊的錯覺，讓蘇君炎感覺到他的頭頂始終籠罩著一個陰影。

他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擺脫。

“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蘇君炎忍不住問身旁的蘇將軍。

儘管他還騎在北地馴鹿上，從城門口慢慢地沿著城內的大道前行。

滿城的居民都在夾道歡迎他。

他的身後是他的軍隊，是他的俘虜，是他一個月內打下的赫赫戰功。

每一聲喝彩，每一個腳步，每一次鐵甲震動的頻率，都是在為他的新王朝做光芒萬丈的註腳。

他終將偉大不朽。

可他卻覺得孤獨，寂寞。

好像一個人，走在漫長的雪地裡，前方沒有盡頭，身後也沒有退路。

這個時候，他就感覺到格外的無力，格外地想念那些雪地裡的相互取暖。

“他是你的父親，你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蘇將軍嘆了一口氣，好像也感覺到了那種孤獨，和寂寞。

“他不是我父親。”蘇君炎還是倔強地搖頭。

腦海裡，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遙遠的小時候。

陽光尚好的午後，他從外面瘋跑回來，那個男人就坐在背陽的房間裡，仔細地擦拭著他心愛的弧刀。

看到他，就朝著他招招手，笑著摸摸他的臉孔，說：“累了吧，快歇一會，廚房裡有水。”

蘇君炎感覺到自己的頭又痛了起來，他竭力不讓自己去回想那些東西。

因為他不知道，他有一種巨大的，不可彌補的割裂感。

他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曾經有那麼一個男人，會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龐，會對他笑，會讓他可以自然地叫出那兩個字，爸爸。

還是說，從來沒有過。

有的只是那個殘忍的白髮男人，他帶著面具，在塵世間跳了十幾年的荒誕的舞蹈。

為的是一場更加荒誕的結局。

他從來沒有在乎過。

“其實我也不知道。”蘇將軍並沒有想要說服蘇君炎接受什麼的打算，她看著道路的前方，像是也看到了過去。

“仔細想想，我跟著他這麼多年，久到連我自己都快不記得是多少年了，卻始終都沒有真的感覺到過他，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就像是雪，落在你的臉上，你只會感覺到冷，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只是……”

“只是什麼？”蘇君炎下意識問道。

“沒什麼。”蘇將軍搖了搖頭，催了催胯下的北地馴鹿，讓它奔跑的更快一些。

大軍只有一部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