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錢從何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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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市委宣傳部部長孔立可同志的辦公室出來，我匆匆忙忙向市政府走去。

我想抓緊時間，多見一下市領導，多彙報一下工作，多溝通一些事項，多交流一點看法。讓市領導知道我們所幹的工作，在各種場合多跟我們縣說話，多支援我們縣的工作。

在我們這個國家幹事，沒有領導支援，是絕對幹不好、行不通的。尤其是縣委書記，尤其是貧窮落後地區的縣委書記。

在秘書的引領下，我向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同志的辦公室走去。

盧市長出席新淩河大橋重建儀式的一幕幕，活靈活現地展現在我眼前。

盧市長說：“同志們，朋友們，感謝你們來參加新淩河大橋的建設儀式。作為市人民政府的市長，我今天站在這裡。我的旁邊就是淩河，不遠處就是那座垮塌的大橋，那座垮塌的大橋無情地吞噬了七十多條生命。”

盧市長說：“遇難者的家屬有些就坐在這裡，我想說，活生生的人的生命是無價的。七十多條生命的離去，讓我無地自容，悲痛萬分，懊悔萬分。”

盧市長說：“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直沒睡覺，或者說，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說，睡不著。我對不起七十多條遠去的生命，我對不起遇難者家屬，我對不起全市人民群眾。”

盧市長說：“作為市長，我是失職，是瀆職，是犯罪啊！在這裡，我要代表市委、市政府，向遇難者家屬，向全市人民群眾道歉。向遇難者家屬，向全市人民群眾作深刻沉痛的檢討。”

盧市長說：“儘管國務院調查組的調查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我們還是要追問我們自己。為什麼我們要匆忙地集體研究決定，以長官意志代替科學決策？為什麼我們不核查施工前的每一個環節是否合規合法？為什麼我們不對大橋進行嚴格的資金預算，並且還要不斷追加預算？”

盧市長說：“為什麼我們不對施工過程中的每一步進行嚴格的質量監督？為什麼大橋建成後，我們不進行嚴格的質量驗收？為什麼我們在這麼多環節還沒有到位的情況下，匆忙舉行隆重的竣工典禮？……？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盧市長說：“七十多條遠去的生命啊，遇難者的家屬們啊，全市的人民群眾啊，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盧市長離開發言席走到主席臺中間，突然撲通跪下，伏地痛哭。

……

我還沉浸在回憶中，不知不覺就到了盧市長辦公室。

“歡迎你，小剛。”盧市長說。

聽到聲音，我從回憶中緩過神來，連忙說：“謝謝市長，打擾市長了。”

“謝謝你啊，國慶還沒過幾天，你就來看我。”盧市長說。

我說：“我來看您，一是想領導，二是來作檢討來了。”

“你的工作不是幹得不錯嗎？檢討什麼啊？”盧市長問。

“沒幹好啊，所以特地來當面檢討了。”儘管市委書記翁敏傑同志反覆告訴我，我沒做錯什麼，無需檢討。但我自己覺得，我的確有錯，的確應該檢討。無論什麼理由，在我們月光縣發生的事，作為縣委書記，我都應當承擔責任。

“你檢討什麼啊？”盧市長問。

我向盧市長彙報了焦作斌、黎西煌兩個礦老闆從我們縣看守所脫逃的前因後果。

我說：“對不起啊，盧市長，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籬笆沒扎牢，惹出了這麼大的事。”

“小剛啊，關於你檢討的事，如果你還想說，那你向市委說吧，我不聽。你把你幹的具體工作，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們做什麼說一下吧。我喜歡聽你談工作，不喜歡聽你作檢討。”盧市長說。

我說：“謝謝市長‘不殺之恩’，那我就把工作情況跟您彙報一下吧。”

“你說吧，不要說彙報，就隨便聊。”盧市長說。

我說：“國慶節後上班第一天，我們請省委辦公廳、省委政策研究室、省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省佛教協會、省道教協會的負責人，實地考察了一下紅廟鄉、六峰山鎮，敲定了兩個專案。”

“哪兩個專案啊？”

“紅廟聯合體和道教六峰山。”

“你具體說說。”

我說：“紅廟聯合體，包括紅廟、紅廟廟會仿古建築群、紅廟聯通道路、紅廟湖的綜合治理、紅廟湖養生公寓、紅廟湖度假村六個部分。”

“你再說具體一點。”

我說：“紅廟，有一千四百多年的歷史。我們打算在紅廟原址上建設，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