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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麼回事?”楊彪進了車,氣呼呼地說道。
袁權不慌不忙。“你還記得張元江過後後,他的兒子張本被封為什麼侯吧?”
楊彪搖搖頭。
袁權道:“蔡陽鄉侯。”
“這和張元江的孫子做力夫有什麼關係?”
“伯符在南陽推行新政,置換世家手的土地,蔡陽也不例外。張本覺得受到了損失,對此很是不滿,後來劉和率胡騎侵擾豫州,細陽張家跳出來支援劉和,提供了不少糧食,但劉和很快敗退了。再後來,兩軍交戰,張本(張根)舉家逃到了兗州,流落到此。”
楊彪閉了嘴巴。細陽張家擁護袁紹,反對孫策新政,孫策現在成了勝利者,當然不會輕饒。張鈞做力夫,還有機會花錢贖身,可能是因為他這一支不是大宗,只是支系。張根才是張濟(張元江)的嗣子,他才是這件事的主謀,可想而知,他大概是那種有錢也不能贖身的那一種。
“如果我想救張本呢?”
袁權沉默了片刻。“不行,算是天子詔書也救不了。”
楊彪霍地抬起頭,盯著袁權。“天子詔書也救不了?”
“是的。袁本初矯詔,是逆臣,張本附逆,張鈞是他的從子,沒有誅連,只是罰為官奴婢,發賣勞役,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如果朝廷赦免張本,是想縱容叛逆嗎?張元江是帝師,以聖人經義教導先帝,他的子弟做出這樣的事,是不是不忠不孝?朝廷救這樣的人,是想告訴天下人什麼?”
楊彪的鼻息粗重起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袁權追問道:“難道是說桀驁不馴是死罪,矯詔謀反卻可以寬恕?”
楊彪愣住了,抬起頭,驚訝地看著袁權。袁權笑容灩灩,燦爛如花,但楊彪心裡卻一片冰涼。他知道遇到了死結。不赦免袁紹,袁譚不肯向朝廷稱臣,冀州的糧賦無法入關,朝廷也無力與孫策抗衡,更無力西征。赦免袁紹,等於給了孫策一個藉口,孫策有恃無恐,大可以立起大旗,與朝廷對峙。與這個麻煩相,細家張家的死活微不足道。
“曹使君說得沒錯,逃到兗州的本來不多,有些人已經去了冀州,被抓的畢竟是少數,絕大部分人都逃去了廣陵、下邳,江海被封鎖了,他們一個都逃不脫,姑父這一路去會看到累累新墳、斑斑鮮血,如果你不忍看,還是不要去豫州的好,甚至連徐州都不要去。你也看到了,兗州如此,徐州也不會遜『色』。”
袁權輕笑一聲:“其實曹使君終究還是不夠果斷,他只敢抓豫州世家,不敢動兗州世家,畫虎不成反類犬。若不能精進,將來只會徒勞無功。”
楊彪忍不住諷刺了一句。“阿權,你別忘了,袁家也是世家。”
“是的,袁家也是世家。”袁權吁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多了幾分狠厲。“而且袁家內訌,五十餘口被殺,仲河公(袁湯)一脈只剩下數人,還分作敵我,伯陽更是周陽公(袁逢)的唯一傳人,我更不能一步踏錯。”袁權打量著楊彪,一字一句地說道:“姑父,不管是誰,想對伯陽不利,誤他前程,我都不會答應。我沒有姑母那樣的忍『性』,我做不到向隅而泣,我會全力以赴,讓想害伯陽的人向隅而泣。”
袁權起身,拜了一拜。“姑父三思。”說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袁夫人站在門口,眼眶紅紅的,手裡捏著手巾,見袁權開門出車,她豎起手指擋在唇邊。袁權會意,不動聲『色』地下了車,關車門,讓楊彪獨自在車裡發呆。她和袁夫人走到遠處,袁夫人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阿權,我不如你。”
袁權拉著袁夫人的手臂,輕輕拍了拍。“姑母,不是你人不如我,是你運氣不如我。遇到伯符之前,我也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揚眉吐氣的一天。你也知道的,我從小敬畏姑父。”
袁夫人笑了。“老楊家的人都那德『性』,總是板著臉。”她頓了頓,又道:“偏偏我生了一個不用的東西,德祖那豎子在家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到了汝南卻被伯符整得服服貼貼,真是令人喪氣。”
“等姑母見到德祖不會這麼說了。”袁權瞥了袁夫人一眼,嗔道:“年方弱冠,起家為豫章太守,算是姑父也未必有這樣的成吧?”
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又有些遺憾。“我是真想去豫章看看,不過看你姑父這樣子,我又擔心他承受不住,也許……回長安對他來說更好些。”
“不會的。”袁權很有把握。“姑父是真正的大臣,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會一往無前。不到豫州看一看,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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