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沮授有奇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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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起，洛陽成了一個不祥之地。三寸人間

黃琬鎮洛陽，兵敗投降。審配鎮洛陽，還沒到任一戰而敗，被孫策生俘，現在更是被『逼』得『自殺』明志。他們一個是聞名天下的名士，朝廷的太尉，一個是冀州屈指可數的名士，領數萬冀州精銳，下場都如此淒涼，其他人誰還敢觸這個晦氣？

別說普通人不敢，連袁紹本人都有些心虛。郭圖心知肚明，他原本還希望袁紹本人鎮守洛陽，審配一死，他連提都不敢提了。萬一袁紹懷疑他居心不良，讓他送死，好讓袁譚繼位，他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甚至有可能連累袁譚。

“當然是回鄴城。”

袁紹沉默著，不置可否，揹著手，慢慢地向前走。郭圖跟在身後，張合帶著幾名大戟士在十幾步外不緊不慢地跟著，連腳步都不知不覺的放輕了，生怕干擾袁紹思考。袁紹一路走回軍，出了一些微汗，兩腿也有些痠軟，腳步變得沉重了許多。他停了下來，抬頭看看遠處的捕獐山，眉頭緊蹙。

“那……洛陽怎麼辦，這麼讓給孫策？”

郭圖低下頭，看著眼尖，眼神既『迷』茫又無奈。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現在沒人敢鎮守洛陽。袁紹聽不到回應，轉頭看看郭圖，見郭圖無奈，不由得苦笑一聲，轉身入帳。他也清楚眼前的狀況，別說郭圖，他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鎮守洛陽。

見袁紹入帳，郭圖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袁紹又走了出來。“公則，稍候等公與、休若得空，你們一起來，我們再議議。”說完，不等郭圖答應，又轉身回去了。

郭圖微怔，看著晃動的帳門，出了一會神，轉身對張合說了幾句，然後彎腰入帳。袁紹仰靠在憑几，看著頂帳發呆，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了一眼郭圖，欲言又止，沉默了良久，幽幽地一聲長嘆。

“公則，怎麼會變成這樣，是我們都老了嗎，居然都敗在後輩手？”

郭圖苦笑。“主公不必如此，勝負乃兵家常事，雖說後生可畏，但謀大事畢竟還是要老謀深算，不是一時得計即可。想當年項羽滅秦，橫掃天下，以霸王自號，不過數年便身首異處，分屍垓下。漢高祖雖屢有挫折，卻僕而復起，最終成帝業……”

袁紹笑了一聲，擺擺手，打斷了郭圖。“公則，我不是泗水亭長，孫策也不是楚國勳貴，你這個喻不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想要的不是這些安慰之辭，我想要的是真正擊敗孫策的良策。”

郭圖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尷尬地看著袁紹。袁紹坐直了身子，雙手抱拳，抵著下巴，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面前空處，根本沒有注意到郭圖的神情。郭圖有些詫異。眼前的袁紹雖然鬢有白髮，額有皺紋，到處都『露』出說不出的疲態，神情卻有所不同，既陌生，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他略一思索，忽然有些激動起來。他想起來這熟悉感從何而來了。建寧二年，李膺在獄被拷打致死的訊息傳到汝陽時，袁紹是這樣的神情。當時的他彷彿被激怒的猛獸，面對口含天憲、倒行逆施的閹黨，他明知不敵，卻不肯放棄，更不肯妥協，最後做出了再為亡父追行守墓三年，蟄伏待時的決定。

那三年的蟄伏讓袁紹褪去青澀，由一個意氣風發的貴公子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也讓他結交了何顒、許攸等人，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力量，將袁基、袁術兄弟遠遠地拋在後面。

難道袁紹經此挫折，不僅沒有頹喪，反而像寶刀回爐重煉一樣，重現昔日的鋒芒？

郭圖心『潮』起伏，思緒萬千。他希望看到這一幕，但他又不敢奢望，畢竟袁紹已經五十歲了，指望他像弱冠之時一樣拋棄既有的一切，選擇一條截然不同的路，未必期望太高。

算是聖人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兩人各自出神，大帳裡一時安靜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袁紹的呼吸悠長，郭圖的呼吸急促，截然不同，卻又和諧無。

不知過了多久，沮授和荀衍趕到，打破了這難得的默契。袁紹也恢復了平靜，請沮授、荀衍入座，然後開門見山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洛陽怎麼辦？如何才能真正擊敗孫策？

荀衍很謙虛，看向沮授。沮授撫著鬍鬚，打量著袁紹和郭圖，心裡有些狐疑。這兩人的神情都不太對勁。袁紹有一種最近很難看到的平靜，而不久之前，在審配的靈前，袁紹還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郭圖看似淡定，但他的眼神卻藏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他們剛剛說了什麼？莫非郭圖靈光乍現，又給袁紹出了什麼好主意，現在要在他們面前炫耀一番？這樣的事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