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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結果他的新朝剛剛建立沒幾年,黃河決口改道,無疑扇了他一個大耳光。
相比於其他叛『亂』,因黃河決口引發的饑荒造就了數百萬的饑民,而這些饑民組成了赤眉軍。赤眉軍沒什麼組織,也沒有什麼名將指揮,他們只是被飢餓驅使,一路西行,如蝗蟲過境,無所不摧。西漢末期,中原地區還是當之無愧的經濟重心,黃河決口的影響非同小可。即使是現在,孫策在江南屯田,中原的經濟依然是大頭,如果同樣來一次黃河改道,他也會欲哭無淚,至少有十年時間緩不過氣來。
可是在《漢書》裡,這次黃河改道被有意無意的淡化了,黃河改道的原因也不意外的歸咎於王莽的倒行逆施,上天降罪。
孫策越發覺得有必要重寫新莽史,儘可能還原當時的真相。
正如蔡琰所說,謝承還年輕,今年才十四歲,不知道是發育晚還是營養不良,看起來很瘦弱。他沒怎麼說話,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孫策也沒多問。謝家和孫家的瓜葛還真不少,謝煚是被他送到長安大獄的,謝憲英與孫權的婚事又連起波折,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接見結束之後,孫策把謝承留了下來,問了問謝家的情況。謝承深知這是一個好機會,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說了。他尤其提到兩點:一是他父親謝煚已經放出來了,卻不敢回江東;二是他姊姊謝憲英已經十九歲了,還沒出嫁。謝家不知道孫權究竟什麼意思,別人家也不願意主動找麻煩,一來二去就耽擱了。
說實話,孫策已經把謝家忘了。謝家從來不是他的目標。得知謝家的境遇,他也有些驚訝。他隨即做出安排,讓謝煚到大將軍府報到,協助楊修做事。至於謝憲英的婚事,他也有一個不錯的安排,袁耀年紀不小了,和謝憲英倒是合適。他和袁權一說,袁權擔心孫權,孫策嗤的一聲冷笑。
“你不用擔心他,他早被胡女『迷』暈了頭,哪裡還記得謝憲英。你給你姑父、姑父送個信,安排伯陽和謝憲英見一面,如果他們談得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仲謀要是有意見,讓他來找我。當初是他要娶,等人家同意了,他又反悔,現在耽誤人家這麼久,還有理了?”
袁權也哭笑不得。孫策、孫權之間的矛盾,她一清二楚,也說不上是誰的責任。不過她也覺得孫權再娶謝憲英的可能不大,袁耀倒是合適。謝家的家世沒什麼問題,至於謝憲英的相貌,看謝承就知道不會太差,她也聽馮宛、黃月英說過,就算不是絕『色』,也是中上之姿,配袁耀是足夠了。
得知孫策的安排,謝承喜極而泣,感激不盡。謝家頭上的陰影總算是消散了。他隨即把謝煚在長安的聯絡方式給孫策,孫策安排人通知楊修,讓他闢謝煚為吏。長安的大將軍府就是一個空殼,只有楊修一個人,多一個謝煚幫助也好。謝煚原本是袁紹的追隨者,現在被策反,也是一個標誌。
——
王粲梳理史料,孫策確定編著方針,新莽史的編著就此拉開序幕。新莽雖然只有十五年,但問題卻不少,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寫成的。孫策決定兩條腿走路,一是按正式的斷代史編著方法,以蔡邕為主,王粲、謝承等人為輔,慢慢來,紮實下功夫;一是解眼前的燃眉之急,由路粹針對禰衡的文章寫批判文章。
不得不說,路粹真是條好狗,咬起人來又狠又準。他沒有理會禰衡,而是直指禰衡背後的孔融。他說孔融身為聖人之後,當初與黨人交往密切——兒時登李膺龍門,後來黨錮事發,張儉投門望止,孔融曾收留張儉——就是一個標準的黨人,而他後來的仕途經歷同樣是黨人的模範,為司徒掾時,受命舉核貪濁,他偏袒黨人,只舉宦官子弟,卻對黨人子弟視而不見。後來任北海相,作威作福,生殺予奪,盡在其一念之間,更無半分朝廷法度。
最後,他點了一句禰衡。禰衡無官無職,依附孔融,以狂士成名。他與孔融相互稱許,稱孔融為孔子,孔融則稱為他顏回,比擬聖賢,簡直是無恥之尤。這樣的人居然還有臉寫文章批判王莽,簡直是掩耳盜鈴,賊喊抓賊,根本不值得一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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