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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座墓碑靜靜地立在他的眼前,從前,上面只貼著兩張照片,連名字都沒有。
墓碑高聳而冷清。
但現在,照片不見了,多出來的是一縷縷完美的雕琢痕跡。
本該呆在照片中的兩個人被繪製成畫,而後被一筆一劃刻在碑上,佔據一半的碑,沒有絲毫的顏色,卻刻得栩栩如生,長髮飄飄,容貌至美,比照片中的人物笑容還要鮮活,明明無色,瞳孔卻是亮著光。
刻痕極深,百年、千年都難以磨滅。
這笑容會隨著墓碑永永遠遠地立在這裡。
“那兩座碑太高太冷清。”
他記得,楚眠有這麼說過。
他當時怎麼說來著?
厲天闕站在那裡,盯著碑上的刻痕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他當時說,“我在想永久儲存的方法,不止是碑,包括她們的容貌,可惜,照片再怎麼儲存也會發黃變壞,將來我要死了,就沒人替她們換新照片了。”
這話,是他說的。
這就是楚眠要送給他的禮物,將他亡母與亡姐音容永遠儲存下去的辦法。
甚至,連墓碑上的字都刻好了。
字型流暢瀟灑。
四周碑沿更是鐫刻出繁鎖的薔薇花邊,一朵一朵盛開石花,萬種柔情全部置於一碑。
原來,墓碑可以如此唯美而莊嚴。
“哎,少爺,小姐不是讓您晚點再看嗎?”
荷媽見厲天闕掀了綢布,忍不住上前道,“少爺,您去國外的那些天,小姐幾乎沒日沒夜地呆在這裡刻碑。”
“……”
厲天闕站著沒動,任由她說。
“聽說這以畫入碑是門絕技,特別難學呢。”
荷媽說到楚眠就話多起來,“小姐要先將照片改繪成畫,這碑上刻的每一筆她都要先在石頭上練,練個好幾遍熟了才上去刻,這樣才能保證每一筆都不會走樣。”
“……”
“小姐雕得呀手上有好幾個口子,傷了也不停,就貼上創可貼繼續刻,她說少爺您心急,回國肯定要第一時間看這碑,所以不分晝夜地趕出來。”
荷媽站在厲天闕的背後叨叨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厲天闕的臉色。
把對方在意的在意了……
“呵。”
厲天闕忽然低笑起來,似是自嘲,然後笑得越發放肆,笑得肩膀微顫,笑得眼底蒙了霧氣。
原來,那個從來不在意對方的人竟是他?
她都知道他生命裡最重要的就是母親和姐姐,所以特地學了以畫入碑的手技,貼著創可貼親手刻了碑。
而他,不是不知道她最在意什麼。
只是他吃味,他爭,他要在她心裡爭最唯一的那一塊位置,連貧民窟都不準跟他搶。
可他有錯麼?
他就是要這唯一,他有錯麼?
“少、少爺……”
荷媽被這樣突然笑起來的厲天闕嚇懵了。
厲天闕猛地回頭看她,笑容近乎猙獰,“你也覺得我可笑麼?”
他厲天闕活了這二十幾年,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可笑。
而此時此刻,他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少爺,您怎麼了?”
荷媽錯愕地看著他,是不是該喊小姐過來?
沒想荷媽有所反應,厲天闕已經往裡走去,步伐踉蹌,若喝醉一般,又若失意。
……
樓上小廳裡,楚眠看著一本無聊的娛樂雜誌,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她坐在沙發上,單手抵著頭,烏絲落肩,雙眼微闔,神情安靜,憑添著幾分憊懶。
雜誌從她腿上滑落下來。
驀地,她感覺到視線,從睡意中驚醒,睜開眼睛。
厲天闕就站在她面前,正低眸看著她,一雙深色的眼似藏著無盡的深淵,完全窺不到底,令人心生寒意。
“你怎麼了?”
楚眠發覺他的不對勁。
“我看到你的禮物了。”
厲天闕一字一字說道,嗓音低沉,毫無喜怒。
楚眠聽著,眉間蹙起來,坐正了身體,“你不喜歡?”
果然,她輕易去觸碰他亡母和亡姐的墓碑還是有些過份了,這本不該她來碰。
厲天闕在她面前蹲下來,面無表情地抓起她的手,細細打量。
她的手在他掌心的襯托下,小得可憐,手指又軟又細,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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