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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內衛校事段娥眉求見。話說自白狼之圍後五行遁旗便已名存實亡,曾任火遁旗主的段娥眉如今執掌著齊宮內衛,除了伺察文武外,還肩負著捕盜、治獄以及刺探訊息等諸多特殊使命。得知段娥眉在臘祭的大日子趕著入宮求見,蔡吉自是不敢有所怠慢。且見她當即差人將段娥眉召到面前問話道,“段校事此時入宮,可有要事奏報?”
段娥眉一個箭步上前,躬身稟報道,“稟君上,千童豪強董嶽犯上作亂,勾結海匪侵襲鄉里,千童令懇請調撥水師與府兵合力剿匪。”
在漢末造反這種事猶如家常便飯,蔡吉早已見怪不怪。而千童縣又是當年秦始皇遣徐福攜童男童女千人入海求蓬萊的始發港,周遭島嶼眾多藏有海賊亦不足為奇。如果只是調府兵剿匪,根本無需段娥眉親自入宮報信。於是蔡吉也沒多廢話,直接便向段娥眉頷首道,“段校事有事儘管說。”
段娥眉微微遲疑了一下。旋即湊上前低聲提醒了一句,“依《整軍令》臨淄侯所處南皮折衝府亦在徵調之列。”
聽聞曹丕即將出徵,蔡吉下意識地將手蓋在了隆起腹部上,透過掌心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胎兒在子宮中的動靜,那是她與曹丕最直接的聯絡,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為真切的實感。若說蔡吉對曹丕沒有感情那是言不由衷。然則以蔡吉今時今日的地位與立場卻又終究容不得她感情用事。
段娥眉見蔡吉沉默不語,以為眼前的女諸侯在左右為難。於是又跟著進言道。“莫不將臨淄侯調離南皮折衝府?亦或另遣它府剿匪?”
哪知蔡吉卻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道,“不必!千童縣隸屬渤海郡,理應由南皮折衝府出兵剿匪。臨淄侯身份雖貴。然尋常府兵亦是她人夫,他人父。孤身為一國之君,豈可獨善其身。此事無須再議。段校事可還有他事要報?”
既然蔡吉堅持要其夫身先士卒,段娥眉自然也不好再多嘴。其實她今日急著入宮乃是另有急事奏報。千童縣的叛亂不過是個開場罷了韓娛之勳。只見段娥眉跟著又從袖中取出一份摺子呈於蔡吉道,“回君上。據臣調查千童之亂另有隱情。”
蔡吉接過摺子展開一看,臉上表情這才有了些許變化,“皆已查實?”
“確鑿無疑。”段娥眉斬釘截鐵地應答道。
依段娥眉的摺子所報,千童縣的叛亂明面上是當地豪強董嶽勾結海賊侵擾鄉里。實際上卻牽扯著一張隱匿於冀州全境的走私網路,涉案者既有冀州胥吏,也有冀州豪強。董嶽不過是黑吃黑劫了走私者的船。方才會被扣上犯上作亂的罪名,進而引得官府招呼水師和府兵進剿。不過案情若僅止於此。也就是樁官商勾結的走私案而已。直到中山首富甄堯的大名出現在摺子上時,整樁案子的性質方才發生了質的變化。
話說鹽、鐵、酒、茶在齊國雖由官府專營,但作為龍口港的初始投資者甄堯在齊國本就享有各種專營權。故而若說這位中山首富為了錢財去參與走私斷然讓人難以信服。不過聯想到甄堯那位在魏宮為妃的妹子,有些事情就不難理解了。顯然在眾胥吏、豪強求財的同時,他們的把柄也被走私網的始作俑者所掌握,待到時機成熟對方定會以此為契機令冀州乃至整個齊國朝堂震動。甚至還可能順勢攀咬上太史慈。
“促春遘時雨,始雷發東隅,眾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有感而發的蔡吉兀自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依華醫師估算,孤預產之期或在驚蟄。”
段娥眉起先也以為冀州的走私案僅是牽涉到甄堯有些棘手罷了。此刻聽罷蔡吉所言,她亦瞧出了端疑,由不得心驚道,“君上之意……”
蔡吉一抬手打斷了段娥眉話頭,旋即沉聲下令道,“此案與千童之亂皆交由郭尚書處置,汝繼續順藤摸瓜,替孤查查積雪之下,可還有蛇鼠蟄伏!”
遠在南皮的曹丕並不知曉隨著蔡吉一聲令下,他即將面對下放折衝府以來的首場大戰。時下的他正化名“曹續”在南皮折衝府訓練新兵。依照兵部頒下的《典範令》所載,府兵入伍後頭三個月主要是進行佇列訓練,即以“五人為伍,兩伍為行,五行為列”組成方陣,做到“旗麾左而左,麾右而右,鼓之而進,聞金而止,鼓之不得妄退,聞金不得擅越。”
受後世明清章回小說及各類評書曲藝的影響,不少人提起中國古代軍隊,腦中映出的不是各種奇謀,就是兩軍對陣鬥將單挑。其實中國在軍事上自古以來都極其注重軍隊的佇列訓練,強調軍紀與配合。早在春秋時代兵聖孫武就曾透過訓練一百多個宮女列隊來向吳王闔閭證明其實力,並斬了吳王的兩個妃子以正軍紀,從而留下了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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