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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著花蛇一路來到屋子前，蛇不大，走位十分靈活，中年男人踉踉蹌蹌追了許久，竟然也沒碰到它一下。 寂靜的夜裡他追蛇的動靜被放大了許多，屋子裡本就因為飢餓睡得十分淺的人被他這麼一吵，頓時醒了過來。 老嫗罵罵咧咧道：“你這該死的東西，大半夜的發什麼瘋？” 中年男人高聲回她：“呸！老東西你說什麼呢！老子在給你們抓蛇燉蛇湯吃！” 女人沉默著出門一看，只看到中年男人拿著一根棍子站在屋前，他身邊一片空曠，哪裡有什麼蛇？ 女人打了個哆嗦，又想起那兩罐子肉，問道：“哪裡有蛇？” 中年男人道：“不就在這兒嗎？好長一條花蛇！” 他回頭看向地面，哪裡有蛇的蹤跡，分明只有幾株雜草。 “蛇呢？” 中年男人摸不著頭腦，在原地轉了兩圈，除了雜草什麼都沒有。 女人見他這副可笑的模樣，心裡原本還有些怕，如今都已經拋到九霄雲外。 “你別不是睡花眼了吧？” 中年男人嘟囔一聲，手裡提著棍子走回之前準備起夜的地方。 女人見他這樣，搖搖頭又回到了茅草屋中。 小童背對著她們，眼神陰惻惻的，聽到耳邊逐漸消失的聲音，又重新閉上眼睛。 而外面解完手的中年男人提起褲子，正要回茅草屋中，一轉頭又看到那條正虎視眈眈盯著他的花蛇。 這次中年男人沒有叫嚷，只是從旁邊撿起了一塊石頭，趁其不備朝它砸過去。 誰知是花蛇十分靈活，往旁邊一扭就躲過了他扔過來的石頭。 這下可把中年男人惹毛了，他上前兩步撿起一塊更大的石頭，追著花蛇就要砸它。 花蛇往旁邊竄，他就追在後面不放，一人一蛇逐漸往屋後的懸崖邊移動，但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點。 接近懸崖的時候，中年男人一石頭砸過去，正好砸在花蛇的腦袋上，頓時整個蛇腦袋都被砸得扁了下去。 花蛇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男人哈哈大笑：“你這畜生，叫你躲！” “明早老子就喝蛇湯！” 他十分高興，三兩步上前就要去檢蛇，正當手碰到了蛇的身軀，卻見腦袋被砸扁了的蛇突然動了起來。 中年男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蛇卻緊追不捨。 它明明腦袋已經扁了，卻還是扭動著身軀靠近中年男人。 深夜，寒風呼嘯，四月的天已經漸漸回暖，可中年男人卻如墜冰窖。 夜晚本就能放大人內心的情緒，此時中年男人的恐懼也像是被無限放大，竟然被一條蛇嚇得連連後退。 他一腳踩滑，慘叫一聲墜落山崖，而懷中的賬本卻十分意外地飛了出來，正好落在懸崖邊上。 熟睡的老嫗和小童沒有聽到這聲慘叫，而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女人卻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有些遲疑的翻身坐起，猶豫了半晌還是離開茅草屋，往外面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鬼使神差的來到懸崖邊，正好看見懸崖邊上留下的那本賬本，和一個人明顯失足滑落掉下的痕跡。 女人心中一驚，環顧四周，什麼都沒有看見。 月光下除了搖曳的樹影，就只有他們那座茅草屋十分顯眼。 周圍一片空曠，甚至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 女人壯著膽子上前撿起賬本，又探頭往懸崖下一看，藉著月光正好看到一根手臂粗的樹枝刺穿了中年男人的胸膛。 他就那麼直愣愣掛在那裡，女人好像還能看到他不甘的、瞪大的眼睛。 她嚇了一跳，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而後連滾帶爬跑回茅草屋。 女人本來想喊醒其他人，但想了想又只是把賬本揣回了自己懷中，重新躺了回去，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天很快亮了，老年人覺少，率先清醒過來的老嫗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中年男人的身影，頓時臉色大變。 “醒醒，你們都快醒醒！他跑了！” 小童和女人在她的叫喊聲中睜開眼，看到茅草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中年男人不見蹤影。 老嫗口中的“他”是誰不言而喻。 小童臉色大變：“山下都是官兵，他能跑到哪裡去？” 老嫗惡狠狠道：“說不定是想丟下我們獨吞那筆銀子！” 他們上山之前曾將贓物埋在了一個地方，除了他們幾個誰也不知道。 女人低著頭一言不發，小童卻道：“官兵已經把這座山圍了起來，想下山也找不到路，那筆銀子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在哪裡，他又何必丟下我們逃跑？” 老嫗面露疑惑：“那他能到哪裡去？” 小童沉吟道：“我們先在旁邊找找，昨天晚上天太黑，說不定是出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