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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快！”馮國安神色焦急，拂開他的手，眼神十分堅定不容拒絕。 施慈一咬牙，只好一個飛身落在江鴻身邊，把想要往前撲的江鴻按在原地，雙手結印，語速飛快：“盤膝而坐抱元守一！快！我把你和馮兄身份互換，從此他是夢妖宿主！封印成功就在眼前，不可功虧一簣！” 江鴻咬牙深深看了一眼馮國安的方向，狠狠抹了把臉，依言照做。 下一瞬，有什麼東西從他體內剝離了。 夢妖雖然被束縛住，但仍然拼命掙扎。 眼前幾人的行為它如何不明白？這是要至自己於死地啊！ 都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馮國安犧牲自己封印它的舉動終於讓它害怕了。 它不停蠱惑馮國安，神色焦急到猙獰：“馮國安！你是一方城隍，哪怕沒有正式敕封，也能統御百鬼，在外面何其逍遙自在，又何必隨我困在夢裡？” “馮國安！住手！快住手！” “你被他們騙了！他們只是想犧牲你一個成全他們所有人！你快住手！” 眼見馮國安不為所動，它又開始蠱惑施慈：“臭道士，你忍心看你好友被困在夢境中嗎？不如你放了我，我保證絕對不會惹是生非——” “啊——！！！住手！！！”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切戛然而止。 夢妖化作滾滾濃煙盡數被封印進馮國安識海，而他也閉目而坐，化成一座石頭塑像。 一切都彷彿發生在瞬息之間，前一秒施慈還和夢妖打得激烈，下一秒馮國安就以自身為牢籠封印了夢妖，事情發生的太快，導致一切結束之後，在場的兩人心中都有些空落落的。 塵埃落定，施慈收回手，望著那座塑像良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江鴻雙目赤紅，強忍著眼淚給馮國安的塑像鞠躬。 這時耳邊漸漸有啜泣聲傳來，白霧漸漸散去，周圍竟圍滿了人，都是那些失蹤的百姓們。 小孩子被大人抱著嚎啕大哭，婦女靠在自家漢子肩上小聲嗚咽，而那些漢子們也一個個紅了雙眼。 顯然他們全都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如今一個個被馮國安犧牲自我的精神感動，知道安綏縣的城隍爺為了他們甘願永遠困在夢裡，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城隍爺……城隍爺都是為了我們啊！” “俺出去之後一定要為他塑金身，這該死的妖怪！怎麼就害了這麼好的城隍爺！” “娘，城隍爺是不是死了？” “別瞎說！城隍爺是為了保護我們才被封印在雕塑裡，你回家以後要記得供奉他。” “……” “……” 施慈看著眼前吵鬧的群人，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眼尖的人見到施慈，像是看到了希望，立馬上前兩步拉住他的袖子：“施道長，你有沒有法子救救城隍爺？哪怕要我這條命也行！” 其他人回過神，紛紛圍了上來，把他團團圍住：“是啊施道長，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你幫幫城隍爺，有什麼後果我們一力承擔！” 施慈望著眼前一張張或焦急或希翼的臉，他們男女老少各有不同，卻都無比希望馮國安能安然無恙。 ……但是他的確沒辦法。 於是他只能低頭道聲“抱歉”。 見他低下頭，人群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有人罵夢妖可惡，有人罵天道不公。 在這一刻，他們對馮國安的信仰達到頂峰。 施慈眼睜睜看著無數信仰從人群中湧出，每個人身上純粹的信仰化作金色光點源源不斷注入雕塑內，功德金光穿透雲層，灑在雕塑上，給它鍍上一層金光。 平平無奇的雕塑，竟也好像成了金身一般。 無人發現的角落，雕塑裂開一道口子。 封城隍完 所有人都離開了夢境，在恢復正常生活後，他們會將夢裡的一切都忘得乾乾淨淨。 施慈沒有馬上回到明月齋，而是在夢境中靜坐了兩天，才慢悠悠出了夢境。 再次站到明月齋前，推門而入，一切都還是離開時的模樣。 短短几天他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牆角的菜已經開始打焉兒，他沉默著走過去，蹲下來處理焦黃的菜葉。 明遐從他肩上飛下來，撲騰著翅膀銜來簸箕。 施慈默默把明月齋從內到外打掃了一遍，出門處理垃圾時卻被人叫住。 “施道長，今日是中秋，您一個人嗎？” 施慈轉頭，是一張有些陌生的臉。 他淺笑著點頭：“是啊。今日就是中秋了？時間過得真快。” 那人遲疑了一下，又問：“施道長，您旁邊那位老先生怎麼不在？” 說的大概是馮國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