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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笑眯眯道:“大姨是看阿霽屁股又翹又圓,招我手了,來,大姨給你盤個發。” 溫霽腦袋趴桌上,大姨孔武有力,溫霽在她面前就是個小雞崽兒,見她不吭聲,大姨就說:“小時候穿到漂亮裙子可高興了,現在長大咯,果然就變了。” 她一說,溫霽眼眶便紅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是大姨那句“小時候”,又或者是“變了”。 雖然她從小被村裡的人打趣訂了親,未婚夫是隔壁山頭的張家,可心理建設了二十年,也依然適應不了真正到來的這一天。 “你看樓下的叔公們都在給你掌眼呢,你現在就是心裡沒底,一會吃完飯,大姨給你把未婚夫引到後院去,你跟他聊聊。” 她這話非常有人道主義精神,溫霽抬眼看大姨,這時一面鏡子照了過來,她看到的卻是一張杏眼桃腮的臉,長髮編成了辮子,一半盤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但還是留了少女的嬌俏,有兩小絡辮子垂到了胸前。 大姨在她耳邊小聲:“挑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他能不能幹。” - 今天的完聘不需要女方做什麼,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張初越身上,溫霽甚至都不用跟他坐在一起吃飯。 一桌的大老爺們圍著對付他,溫霽心情又好了些,直到阿媽端上來了一盤白灼蝦。 “瞧瞧初越買的蝦,就是好,比阿霽在河裡頭摸的個頭都大。” 溫霽:??? 眼神一抬,對上了隔壁桌投來的冷視目光,溫霽清了下嗓子,抬手撫額擋住視線。 “這河蝦擱哪條街上買的?多少錢一斤啊?” 吃飯就是無聊,連這都有人問,溫霽逋一抬頭,看到張初越禮貌地回道:“來的路上看見的,五十一斤。” 眾人鴉雀無聲。 良久後,姑爺爺說了句:“初越啊,以後男人過日子得勤儉節約,懂嗎?” 溫霽抿唇想笑,拿茶杯擋住了唇,察覺到張初越皮笑肉不笑的下顎線,分明的稜角能戳死她。 吃過飯後,大姨就來給她使眼色,溫霽剛才心裡盤算了一下,反正兩人還沒領證,她法律上還是個自由人呢。 怕他作甚。 大搖大擺地往後院的小山坡過去,原本還怕彼此找不到路,誰知道大姨都安排好了,一張長條凳,牆上還掛了一串小彩燈,嗯,還是帶閃光特果的那一種。 溫霽微眯著眼睛,抬手抵在眉頭擋光,張初越已經等在那兒了,冷峻的眼神在她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她擋眼的左手,對她說:“燈不是你弄的?” 他那張臉被斑斕的光照著,五官深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比這迷幻的燈還迷人眼。 溫霽忙挪開仰視他的視線,搖了搖頭。 張初越抬手摸到了開關,“嗒”的一下,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亮又太亮,暗又太暗,月黑風高的,溫霽坐在長條凳的另一邊,說:“結婚也得先了解情況,不能讓我結我就結。” 張初越坐在長條木凳的另一邊,夜裡落下嗓音:“我身高一米八六。” 溫霽:“……” 果然,男人三句話內沒說身高就是沒有一米八。 “我一米六五。” 溫霽不由坐直腰身,朝他斜眼看去:“讓你娶誰就娶誰,作為男人,你也太~隨便了吧。” 夜裡他像一團高大的暗影,有風吹來時,溫霽嗅到他身上的一點酒精味道,但他說話語氣沉緩,像個正常人:“我的軍籍在軍校畢業後會分配到地方,首選是隨配偶轉遷,所以我需要一張結婚證。” 溫霽眼睛和嘴巴一道放圓,心裡甚至“噢哦”了一聲。 張初越淡定道:“於情於理先跟你說一聲,你要是不願意,我就來收回彩禮,這婚事就算斷了。” 溫霽上高中的學費都是張家給的,雖然說溫家不收彩禮,但那會實在窮,溫霽中考又考得好,讓她去打工實在可惜,這時候張家願意出錢,所以阿媽說人家是雪中送碳。 當初給錢的時候她不退婚,這時候退,多少有些過河拆橋。 那就是—— 溫霽說:“各取所需?” 張初越看了她一眼,顯然對她的形容有些不同意,開口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溫霽甚至想心裡給他豎拇指,“那你回去瞭解一下,到時候離婚怎麼辦。” 張初越這時有些意外地看她,略微思忖了下,明人不說暗話:“如果方便,明天去鎮上領證。” 溫霽覺得老一輩果然有智慧,跟他聊了之後心情闊然開朗,反正也算是幫了他的忙,自己的人情債終於能還回去,她也不用再去摸蝦攢錢還學費了。 “對了,最重要的事,” 見張初越起身要走,溫霽想起大姨最後說的那句話,問他:“你能幹不能幹?” - 第二天清早,雞都打鳴了,阿媽把溫霽從床上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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