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缺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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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神，怒罵道：“你這個混蛋，你居然真的殺死了一個凡人？我告訴你，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責，你死定了！”

聽到這番話，那白靈山神一雙閃耀著精光的蒼老眸子看了我一眼，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整個人的氣勢都顯出了幾分深沉。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那臉色十分的平靜，就像是一片冬日之湖，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我身後的阿光忽然發出了一聲劇烈的咳嗽，接著身子一抖，居然又活過來了。

我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心頭大喜，我艱難的轉過頭去定睛一看，發現他脖子上的印記已經消失了，而且他的臉上也已經沒有了那些黑色的手印。

我趕緊回過了頭來，望著那白靈山神，冷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白靈山神嗤笑了一聲，緩緩地度著步子，用那蒼老嘶啞的語調慢悠悠的說道：“你說的對，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神，即使是人類不再給我香火，我再怨恨他們，也不會要他們的命。這天地間的規矩，是不能被破壞的。”

頓了頓，這老頭子又說道：“其實我的嘴上說著怨恨這些人類，可實際上我還是喜歡他們的，我直到現在也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這神廟香火鼎盛的時候，是多麼熱鬧的場景啊。”

聽到這話，我頓時大吃一驚。

這白靈山神老頭子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那蒼老的臉龐之上，神色竟然柔和了很多，那一雙目光之中也透著些許的溫柔。

他說話的語調慢悠悠的，再加上那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一樣。

“那個時候，我的神廟也非常的乾淨整潔，很多很多的人都來到這裡，男女老幼都有。他們會先為我上一炷香，接著在我的神像面前跪拜，誠心誠意的祈求。”

“他們每個人的祈求，都清晰的傳達在了我的內心之中。看著他們那虔誠的臉，還有那透著憧憬和希望的目光，我就不忍心讓他們感到失望，對於每一個人的乞求，我都會盡心盡力的去滿足。熱鬧啊，真的是熱鬧啊，哈哈哈。”

說著說著，那老頭子忽然就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他那老臉之上的神色就變了味兒。一雙老眼之中也蒙上了一層水霧，接著他居然哭了起來，而且是嚎啕大哭。

只見他抬起雙手掩著臉，忽然就癱坐在了地上，在他身後那幾個侍從都走了過來，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沉默不語。

那白靈山神哭得非常傷心，而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中透著幾分複雜。

原來這個老頭子直到現在心裡還是愛著那些凡人們的，雖然他心裡也有怨恨，也有怒火，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還是一個神。

即便他已經失去了信仰的力量，身體也縮小了，就連靈力也變得微弱了，可是他仍舊清楚的記得這一點，並且遵循天地間的規則。

他一個人守著這個破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神廟一天天的在破敗，而他也一天天的在蒼老和衰弱下去。

這個老頭子之前把我折磨得快要瘋掉了，以至於我對他的怨恨已經達到了極限，可是在他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此刻卻又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嚎啕痛哭的時候，我的心頭又不由得抽了一抽。

我看著他的目光之中，透著幾分憐憫，忽然覺得這個老頭真的很可憐，即便他是神，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所能掌控的。當人們不再信奉他的時候，他就會被遺忘，直到永遠的消失在這世界之上，這真的是讓人唏噓不已。

我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在我身後的阿光，小聲的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那阿光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真的太神奇了，我現在感覺也不疼了，也不癢了，而且感覺身體很舒暢呢！”

我收回了目光，又落到了那白靈山神老頭子的臉龐之上，沉默了片刻，問了一句。

“其實你加他身上的，根本就不是詛咒，是嗎？”

那白靈山老頭子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抹去了那老眼中的眼淚，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語調中透著幾分悲涼。

“是啊，那根本就不是詛咒，我只不過是嚇唬嚇唬他罷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神，我不可能和他這個凡人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