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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鹿城的城防已經盡數毀壞,昔日高大雄偉的城牆成了平地,城中依地勢建立的龐大防禦工事群,也在唐軍連日不斷的攻擊中化作廢墟。

隨著虎衛軍、羽林軍大批殺進城中,戰鬥到了白熱化階段。

大雨磅礴,城中積水成流,水潭遍地,坑坑窪窪的地面,每踩一步都會濺射出大片水花。當水花變成血花,屍體填充了坑窪的時候,虎衛軍、羽林軍已經殺入城中多時。

在今日之前,大食近衛軍還能依靠各種大小工事,佔據不少便宜,將衝到面前的唐軍一次又一次擊退,讓後者付出大量傷亡,丟下許多屍體。

而到了此時,堡壘成為碎石堆,牆壁被泥潭取代,法陣早已暗淡無光,雙方將士的廝殺變得公平,所有嘶吼、大喊的修士,都是以血肉之軀,跟對方作生命互換。

一隊隊唐軍將士,高舉盾牌在城中穿梭、奔跑、飛躍、衝殺,身形矯健,步伐穩重,氣勢凌厲。他們或分或合,攻下一寸又一寸街道,殺上一級又一級石階,佔領一處又一處高地,越過一具又一具屍體。

雨珠如豆,打在他們的盔甲上,崩散成細小碎末,發出清脆的聲響。長刀在身前劃過犀利的弧線,將雨簾斬為兩段,刀氣嗡鳴猶如鶴唳,透過耳膜直入心底,讓人心跳加速、血脈噴張。

長槍刺入敵軍的胸膛,抽出時帶飛一股半圓的血泉,撞散了不知多少雨滴。潑灑在唐軍修士臉上,溫熱黏稠,舔一口,鹹得讓人露出猙獰殘忍的笑意。

嚴密的佇列、戰陣,在各處如牛車一樣穩步推進,像機械一樣縝密的絞殺面前的一切敵人,直到碰到同樣強悍的軍陣,短兵相接,血肉橫飛,術法齊出,碎石如瀑。

最終有人帶著傷口繼續前進,有人倒在血水中再也不能站起,散亂的陣型來不及調整,便又迎向其他對手。

有人撞塌了屋牆,又被屋牆埋葬;有人倒在了冰冷的泥地裡,鮮血從身下蔓延,與水流匯聚在一起,順著小溝淌出去很遠;有人嵌進石壁,骨斷筋折,勾勒出完整的人形。

有人抱著對手把腦袋埋在對方脖頸間,倒在地上,翻滾著死活不鬆手,直到用牙齒咬斷對方的咽喉,被對方的匕首刺穿氣海,跟對方一起從斜坡上滾落,成為兩具無法分離的屍體。

有人紅著雙眼,像蠻牛一樣往前奔衝,一路撞翻殺傷了許多人,直到傷口遍佈自己的軀體,臉上慘敗如紙,血液從傷口處流乾,跪倒時也瞪大了牛眼。

有人靈活的像是魅影,在斷壁殘垣中縱橫遊走,每一次身形停頓,都必然有一名對手倒下,每一次再度加快速度,都必然奔向下一個目標。直到一支銳利的箭矢刺破雨幕,貫穿他的脖頸,將他的身體帶飛出去,釘在一旁的樹幹上。

有人站在高處施展術法,一個咒語還未唸完,一道丈長的鋒刃便劃破雨簾,將他攔腰斬為兩截。

有人在街牆下迂迴飛奔,眼睛盯著斷壁上一名施法的修士,就在即將躍起施展必殺一擊的時候,卻被矮牆後暴起的伏擊者閃電擊殺。

陰沉的長

空天光朦朧,大雨中的木鹿城靈光四溢,從長安艦上看去,如璀璨星海,似夏夜螢火,像大海浪濤,若連營燈火,同鹽池泡沫。

李曄站在艦首,扶欄而望,眉宇間不無豪氣。

他腳下的長安艦甲字號,在法炮每一輪齊射的時候,都會往後猛然一震,磅礴靈氣帶來的衝擊力,給人極大的感知滿足,甚至勝過策馬揚槊,在戰陣中縱橫捭闔。

長安艦前,岐王、大少司命帶著大唐大修士,正在跟馬倫帶領的大食大修士激戰。一方如群雁,起落不定,攻勢兇猛;一方如鷹隼,往來如電,出手凌烈。

不用李曄親自指揮什麼,長安艦也知道該如何戰鬥。甲板上的主炮,側弦的副炮,每調整一次方位,便有一條靈氣光柱組成的長鞭,狠狠抽向馬倫所在的方位。

經過多日激戰,大修士們跟長安艦的配合,已經是愈發嫻熟。他們知道該站在什麼方位,該如何變幻佇列,在不被法炮誤傷的情況,如何最大限度給對方製造擊殺。

馬倫等人,對長安艦的瞭解同樣在增加,譬如說他現在就很清楚,長安艦的法炮在發射的瞬間無法移動,每當眼前的大唐大修士突然變化位置,那就是長安艦上的法炮要齊射,必須儘快閃避。

但知道這些,並不能讓大食的大修士們,在面對長安艦時就沒有傷亡。長安艦上一百多門法炮決定了,它只要轟鳴作響,就必然有大食大修士受創。

這樣的戰鬥對馬倫來說很是煎熬,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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