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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領,算是在事實上亡國了,忽速納丁在彼處沒了位置、差事,自然要回來。
只不過,忽速納丁雖然本身地位不低,在喀拉汗也有些功勞,但最後大食丟了喀拉汗,他沒能解決唐朝細作力量,過大於功,回來後只做了個副主事大祭師。
而薩圖克作為亡國王子,手下又沒有像樣的軍隊,就只能抱大食的大腿,奈何他力量微弱,地位就不可能顯赫。只能靠在新月教中的身份,勉強在大神殿混個位置。
不過能到新月教中樞來,只要多結交權貴,日後大食恢復了喀拉汗的疆土,薩圖克說不定還能做喀拉汗的王——也可能喀拉汗就此消亡,他頂多回去做個地方主官、封疆大吏——那也不錯。
因為“心懷鬼胎”,會議上賽典赤一直集中精神,想要聽取更多有用的訊息。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順利,剛一開始,大長老便神色肅殺的掃視眾人:“聖軍在喀拉汗戰事失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唐朝人的細作無孔不入,在戰前就給他們蒐集了很多情報!這才讓聖軍一開始就處於不利地位,接連戰敗!
“監察院跟唐人細作的交鋒已經表明,他們在國內也有大量人手,而直到現在為止,因為戰爭的爆發,我們也沒能及時集中力量,將他們挖掘出來!也就是說,諸位,你們每一個人都不是安全的!”
聽到這些話,尤其是觸碰到大長老,充滿審視和懷疑的冰冷目光,賽典赤心中寒意頓生。做賊心虛的常理,讓他如坐針氈。
不過,他好歹也受過張長安很多訓練,不至於輕易露出馬腳,當下鼓足了勇氣,沒有迴避大長老的目光。
在對方的眼神挪開之後,賽典赤暗送口氣,費了很大勁,才抑制住心跳的紊亂。他很清楚,以大長老的修為,哪怕他只是心跳、呼吸異常,在此時都會成為致命破綻。
如坐針氈的賽典赤,因為不可抑制的緊張,腦袋漸漸有些暈乎,以至於大長老在說什麼,他都沒有繼續聽清。在這個大廳裡,坐著的都是新月教最強大的高手,最睿智的上位者,而且他們還都是自己的對手!
賽典赤感受到了濃烈的威脅,好似隻身一人處在千軍萬馬之中,每一刻都有無數刀光劍影,向自己撲面而來,自己隨時都會被碾為碎肉,萬劫不復!
冷靜應對挑戰,說來簡單,事到臨頭,人盡皆敵的情況下,又有幾人能做到心如止水?
更何況,他並不是專業的細作,沒有長時間的,接受嚴密的訓練。
賽典赤漸漸不能自持,額頭
開始冒出細密汗珠。
他是一個大食人,且是頂級貴族,而現在,他卻在謀劃於國有害的事,做一個叛徒!這是多麼卑鄙、無恥的行徑,他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被萬人唾棄!
賽典赤越想越是心亂如麻。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退縮,想到了坦白,想到了迷途知返。他的腦海中,甚至冒出許多這樣的故事。
那些一時遭受脅迫,或是一時迷了心智,走上背叛的道路,卻因為及時的醒悟,沒有造成過失,反而立下功勳,被後人稱頌的英雄,在賽典赤的腦海中徘徊不去。
這個時候,他的手下意識的,摸到了衣袂下的一塊配飾,清亮如冰。一瞬間,幾乎是習慣性的,賽典赤心頭一振。那是張長安給他的一枚玉珏,說不上多特殊,但用意分明。
“當你感到不安的時候,就去摩挲它,會讓你鎮定下來。”賽典赤想起張長安的話。這枚玉珏其實不是法器,也沒有凝神靜氣的效果,但在過往長時間的訓練中,賽典赤已經被培養出這樣一種習慣。
賽典赤額頭上的汗珠逐漸消散,大長老的聲音在耳畔恢復正常,不再像之前那樣朦朧迷離,似遠似近,似真似幻。
“如果我有異動,我就會死,根本不會有成為英雄的機會!”
賽典赤的眼神徐徐恢復清明,絲絲厲色逐漸浮現,“況且,什麼是英雄?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把戲罷了。是君王用來愚弄百姓,讓他們為自己效死用的!我怎麼能相信這些?”
賽典赤繼續想著:“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驅使人的,和被人驅使的。
“君王建立國家,從而確認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讓萬民成為自己的羊群,說到底,不過是以四海之力,養一己之尊!何曾真正為蒼生好過?若非如此,權貴怎麼會有特權?
“大家都是為自己而已!而君王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偏偏要蠱惑人心,讓百姓忠君報國,為自己戰鬥為自己而死,還說的理所應當,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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