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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嫵更加迷惑了,“什麼意思?”

楚憐兒抬手,輕輕撫了下歐陽嫵這張的確稱得上天姿國色的臉蛋,不禁眨了下眼,卻是收回手,對著歐陽嫵便是一拜,“公主,丞相只叮囑本宮護公主周全,找時機送公主出宮去。但是本宮不願丞相腹背受敵,只好懇求公主——涉險完成這最重要的一步。”

“我?”

聽到楚憐兒說容珏叮囑她護自己周全,歐陽嫵眼中含淚,一瞬落下。

掛著淚珠,猶豫不決地指著自己,有些迷惑地問。

卻也沒有叫楚憐兒起身。

楚憐兒咬咬牙,眯著眼角,忍了一時的屈辱,繼續誘道,“陛下如今最是親近公主,若是公主能……裡應外合,將這藥下在陛下的飲食中……等時機成熟,本宮順利產子,一切就順理成章,而公主也可以出宮和丞相雙宿雙棲。”

她說著,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

遞給歐陽嫵。

歐陽嫵有幾分呆愣地望著眼前的瓶子,一時沒有伸手去接,她不禁脫口問道,“這是什麼?”

“公主別怕。”楚憐兒眼神溫和,極具欺騙性,“這只是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只要公主將這藥下到陛下的飲食中……陛下會漸漸出現無力、頭暈、睏倦的狀況,待八個月後……便會陷入昏迷中。若是烈性毒,瞞不過大監,而這個毒,就算事後有太醫查,也查不出來。”

慢性毒藥。

歐陽嫵眸子微微一縮,手顫了顫,伸出,卻又立即嚇得縮回去,“不,這太危險了,我憑什麼相信你!”

“可是公主,之前你不也相信我了嗎?我可曾騙你了?”楚憐兒沒想到臨門一腳,這女人卻恢復了幾分清醒,不禁暗道不好,面上卻做出很是無奈和委屈的神態來,“公主若實在不信,可以看看這個。”

她拿了一枚令牌,上面刻了個“容”字,在歐陽嫵眨眼確認之後,她收回去,“這是丞相的令牌,你不信,大可以拿著令牌去問他。”

歐陽嫵咬唇,眸子裡出現猶豫糾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楚憐兒給她的資訊太多了,一下子叫她又驚又喜又怕。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那她要不要幫容珏?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篡位,弒君……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不對,她是南國人,她來做,似乎並不存在什麼大逆不道之舉。

想著,她咬咬牙,接過瓶子,扶起楚憐兒,“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

然後將瓶子貼身藏好,轉過身,按住心跳,面上神色幾經變幻。

楚憐兒輕彈了彈膝蓋上的灰塵,撫平了褶皺,對著鏡子衝恍惚不安的歐陽嫵安然一笑,忽然將令牌拿出來,遞給她——

“公主,這個就暫時放你這,就當本宮的誠意。既然本宮今日敢和盤托出,便是同丞相一樣信任公主。公主多保重,好好考慮,本宮就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便步態優雅地離去。

宮人扶著她的手背,打量了下她的面容,待楚憐兒上了步攆,回了寢宮,才端著安神湯上前,低聲詢問,“娘娘,您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這名宮人是楚憐兒最信任的心腹,聞言,楚憐兒只是微搖了下身子,笑容深邃,“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冒的又不是本宮的險。”

“娘娘就這麼將丞相的令牌交託給那南國公主,萬一——豈不是連累了丞相?”宮女遞了點心,楚憐兒捻了一小塊,塞進檀口中,緩慢地品嚐著。

聽到宮女的擔憂,她似笑非笑地捏著帕子拭了拭嘴角,目光含了一絲毒辣,“這叫借刀殺人。一箭雙鵰。”

話音落,拿了橘子,宮女見狀忙接過替她剝了再遞回去。不解地搖頭,“奴婢有些不明白。”

“不必懂。”楚憐兒咬了口鮮嫩多汁的橘子肉,“你只需記著,容珏,顧蓉芳,都不該是本宮的主子和阻礙。這後宮,這天下,有能者都可成王。”

她撫著自己不顯懷的肚子,美目凜然劃過一絲深沉的心機。

被容珏支配太久,被皇后壓了太久,她早就心生反意。

只是容珏那人心思太詭譎深沉,太能忍,根本不會支援她這個時候謀奪皇位。而最為要緊的是,容珏掌握著她最大的汙點和秘密,這樣時時刻刻懸在頭頂上的一把刀,不解決了,她永無寧日。

而此時,丞相府內。

容珏提筆的動作微頓,聽了暗衛的通稟之後,只是涼涼地呵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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