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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肌膚相親的一刻,她也覺得,自己的靈魂離身體很遠很遠,好像只有這樣冷眼看著,保持距離,她才是安全的。恰如皇帝所言,她有著與別的女人不同的淡泊,這種淡泊一如她自多年的失寵生涯所知的,帝王的情愛,男人的情愛,從不可靠。因為在你身邊時,自然彼此歡悅;要離開,也是頃刻之間的事。這種親密,既不長遠,也非無可取代。

因為這一切的歡悅,在不同的女子身上,總有不同的索取與滿足。

而今時今日所擁有的這一切寵愛,都比不上一直在她身邊的那個人,那雙手。只有那個人,才讓她覺得可以依靠,可以安心呼吸,不必辛苦笑顏應對。

這一夜的夢冗長而瑣碎,她輾轉地夢見許多以前的事,在潛邸繡房勞作的自己,第一次承寵的自己,被冷落和漠視的自己以及此刻被旁人所羨慕的自己。

醒來時天色還烏沉沉的。她悄然起身披上外衣,想喝一盞茶緩解昨夜臨睡前過度疲累帶來的勞渴。床前的紅燭曳著微明的光,燭淚累垂而下,注滿了銅製的蟠花燭臺,當真是像沾染了女人胭脂的眼淚。

她慢慢地喝下一盞微涼的茶,回首看著床上熟睡的男人,想想自己,大約一輩子也不會為眼前這個面孔俊美的男子流下傷心的胭脂紅淚吧。她凝神想著,忍不住伸手撫摸皇帝的臉,平心而論,他的確是個清朗男子,如玉山上行,光彩照人,難怪宮中上至后妃,下至宮女,少有不對他傾心傾意者,便如冷宮中的如懿姐姐,亦是如此吧。只是連她自己也沒想過,原以為會以不得寵的嬪妃的身份在深宮度過一生的她,也有這樣學會婉轉承歡討他喜歡的時日呵。

正凝神間,忽然有淒厲的哭聲劇烈地爆發出來。海蘭一個恍惚,還以為是某種夜梟或是野貓悽絕的嘶吼,幾乎能撕裂人的耳朵。

可那一聲哭,恍如硬生生扯破了紫禁城夜深闌珊的安寧,一聲又一聲更慘烈的哭聲,遙遙地傳了過來。

皇帝有些迷茫地醒來,問她:“是什麼聲音?”

海蘭也是一樣迷茫,卻是李玉在外頭急促地敲起門扇。李玉一向是穩當的人,若非十萬火急的要事,絕不會在這樣的三更時分,以如此急惶而沒有分寸的手勢,敲響有皇帝留宿的嬪妃寢宮的大門。

海蘭忙忙披上氅衣開啟殿門,李玉腳下一軟,幾乎是爬到了皇帝跟前,哭著道:“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皇帝警覺地坐起身:“外頭的哭聲是怎麼回事?”

李玉伏在地上號啕道:“是阿哥所……是阿哥所……”

皇帝有些畏懼地站起身,頓了一頓才下意識地衝到窗前,猛地推開窗望著阿哥所的方向。窗外有冷風凌厲貫入,皇帝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海蘭忙抱過大氅替他披上:“皇上保重,彆著了風寒。”

皇帝像是在哭泣似的抖動著肩膀,聲音裡盡是懷疑和不自信:“是不是……是三阿哥出了什麼事?李玉,是三阿哥對不對?”

李玉跪在地上,痛哭失聲:“皇上,您節哀。是二阿哥,二阿哥薨了。”

皇帝不可置信地轉過臉來,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走著,幾乎是脫力般坐倒在床邊,喃喃地問:“怎麼會是二阿哥?怎麼會?”他像一頭悲絕而走投無路的獸,仰天道:“永璉是朕的嫡子,朕的嫡子!朕是上天的兒子,上天是不會把朕的嫡子收走的!他才九歲,他以後要繼承朕的帝裔,他……”皇帝被喉中的哽咽嗆到,大口喘息著說不出話來。

海蘭忙倒了水遞到皇帝唇邊,替他撫著後背。李玉哭泣著連連磕頭道:“皇上,您節哀、您節哀。皇后娘娘已經從長春宮趕過去了,您……”

皇帝來不及拭落眼角的淚,已經怒吼道:“給朕更衣!朕不相信,朕不相信!”

海蘭守在一旁,側耳傾聽著那哭聲裡的悲哀欲絕,臉上也陪皇帝一同露出哀慼的神色,連含在眼中的淚,也隨著她的心意沉沉墜落。

可是唯有她知道,唯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竊喜與欣慰如何同時蔓延到她的心頭,緊緊攫住了她顫抖的靈魂。

乾隆三年,十月十二日巳時,二阿哥永璉卒,年九歲。帝后痛失愛子,傷心欲絕,追封為皇太子,諡曰端慧。

聽到訊息時,海蘭正換好了素色衣衫並銀質首飾,坐在暖閣裡慢慢地疊著金銀元寶和冥紙,閒閒道:“死後哀榮有什麼用,不過是活著的人聊以安慰罷了。我卻不信,玫嬪和怡嬪死去的孩子在地下見了二阿哥,還會稱呼他一句‘太子’?”

葉心在旁邊幫襯著,悄聲道:“小主疊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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