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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富察氏家出來的,牙尖嘴利。”她揚了揚臉,容珮會意,上前揪住晉嬪的衣領子一扯,笑嘻嘻道:“晉嬪小主,光天化日的,您散著領口的紐子和皇后娘娘說話,您不覺得羞恥,皇后娘娘還替您覺得羞恥呢。這要傳出去或是被人瞧見了,您富察氏家大族的顏面還要不要呢?”
晉嬪一低頭,不覺含羞帶氣,手忙腳亂地低頭扣上了紐子。
如懿掃了四人一眼,望著王蟾道:“怎麼?就她們幾個,永壽宮的主位呢?”
正問著話,嬿婉穿著一襲家常的桃花色直徑地納紗繡金絲風流散花氅衣,一壁急急地繫著水色芙蓉領子,忙跪下了滿面通紅道:“不知皇后娘娘鳳駕來臨,臣妾未能遠迎,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如懿看了看她,髮髻顯然是匆匆挽起的,還有幾縷碎髮散在一邊,幾朵金雀兒珠花鬆鬆地墜著,猶自有些嬌喘細細。
如懿心中有氣,卻也極力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呢?”
嬿婉一臉楚楚:“皇上剛睡下了,臣妾在旁伺候,不敢打擾。”
如懿問:“喝了四碗鹿血酒就睡了?”
嬿婉聽她直截了當挑破,更不好意思,只得硬著頭皮道:“是。”
如懿慢步上前,以護甲的尖銳撥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道:“鹿血酒喝了是要發散的,你都不讓皇上發散出來就睡下了,是成心要皇上難受麼?”
嬿婉囁嚅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滴溜溜轉著,半晌,聲如蚊細道:“已經發散了。”
“發散了?”如懿臉色驟然一變,又是心痛又是氣急,“憑你們五個?”
嬿婉一臉無辜地望著如懿道:“皇后娘娘,臣妾也想勸皇上注意龍體,可是勸不住啊。皇上一定要累了,才肯睡過去。”
如懿逼視著她,沉肅道:“這些天皇上都在永壽宮裡,都是這樣才肯睡下的?”
嬿婉窘得滿臉紫漲,只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下去,看了看其餘幾人,道:“是。”
如懿的目光冷厲如劍:“這幾個人中就屬你位分最高,又是永壽宮的主位,偌大的永壽宮都歸你處置。你若勸不住,大可來告訴本宮和太后。你存心不說便是居心不良,有意縱著皇上的性子來。”如懿喚過三寶:“三寶,去傳內務府的人過來記檔。十六年十月初二未時二刻,令妃、晉嬪、秀貴人、平常在、揆常在於永壽宮侍寢。”
嬿婉登時臉色大變,面上紅了又白,哀求道:“皇后娘娘留些臉面吧,皇上說了,今兒的事不記檔。”
“不記檔?”如懿的神色淡淡的,望著遊廊雕樑上龍騰鳳逐的描金藍彩,並不看她們,“那若是你們幾個之中誰有了身孕,那算怎麼回事兒?沒有記檔的事情可是說不清的。”
嬿婉慘白了臉道:“就當臣妾替晉嬪她們幾個求求皇后娘娘了。這不是臣妾們幾個的臉面,是皇上的臉面。”
如懿冷笑道:“皇上的臉面?皇上的臉面都被你們丟在永壽宮了。”
晉嬪猶自不服:“皇上就是要咱們幾個伺候,那便怎麼了?令妃娘娘有什麼可怕的呢?我們是皇上的女人,伺候皇上是光明正大的。”
嬿婉急得狠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你懂什麼?”
如懿的目光掃視著她們,疾言厲色道:“晉嬪是不懂,但其中的厲害,令妃你是懂得的吧。太后一旦查問起來,看了記檔問皇上為何會有五女相陪,且是青天白日的這麼不愛惜自己,你們這五條性命還要不要?**後宮、迷惑皇上的罪名,是連你們母家的族人都要一起擔著的。”
話音未落,只聽見永壽宮正殿的大門霍然開啟,一個氣惱的聲音道:“是朕要她們伺候的,一切都由朕擔著。”
如懿見皇帝揚聲出來,身上穿著一件藍色江綢平金銀纏枝菊金龍紋便袍,想是方才的話皇帝都聽到了,便索性道:“皇上萬福金安,臣妾恭請聖安。”
皇帝不耐煩道:“朕有什麼安不安的,連個午覺都睡不安穩,聽著你們吵吵鬧鬧,不成個體統。”
他這話雖然是對著眾人說的,然而,目光只落在如懿身上。晉嬪立刻看懂了皇帝的眼色,揉著膝蓋嬌聲道:“皇上,臣妾跪得膝蓋都疼了,臣妾能起來麼?”
皇帝皺眉道:“大白天的,一排跪在滴水簷下成什麼樣子,回自己宮裡去。”
晉嬪得意地扭著腰身站起來,朝著如懿橫了一眼。如懿也不願在眾人面前再僵持著,便由著她們離開。晉嬪等人走得,嬿婉卻走不得。
皇帝瞥了嬿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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