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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多的燭火,積了油灰的燭臺上幾個蠟燭頭狼狽地燃著,火頭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滅去。藉著一縷清淡月光照進,她辨認片刻,才認出那個坐在鳳座上的身影,似足了她的姑母。
她輕聲喚道:“姑母。”
那人緩緩站起身來,如一陣陰影逼到她跟前,森森道:“原來你還肯來?”
青櫻沉沉點頭,“割開肉,掰開骨,我和姑母流著的血都是烏拉那拉氏的。”
那人笑了笑,聲音如同夜梟一般嘶啞低沉,“好。不管從前怎麼樣,有你這句話,我叫你來是對的。”
青櫻被她的笑聲激起一身戰慄,她仔細打量著眼前人,心下密匝匝地刺進無數的酸楚與感慨,低聲道:“姑母,您見老了。這些年,叫您受苦了。”
可不是老了?當年烏拉那拉氏雖不算一等一的貌美,也是端然生華的六宮之主。
烏拉那拉氏乾脆地笑了一聲,冷道:“我雖老了,你還年輕,這才是最要緊的。”
青櫻猶豫片刻,還是道:“姑母,今日登基的,是弘曆。太后的養子。”
烏拉那拉氏仰天笑了片刻,笑得眼角都沁出淚來。“恭喜啊恭喜,你也算如願以償,修得善果了。”她臉上忽然一冷,面色有些淒厲的猙獰,“誰登基誰做皇帝,誰做太后誰做階下囚,都不必你來說了。今日鈕祜祿氏來見過我,她告訴我,新帝會追封我的姐姐,先帝前頭的福晉為孝敬皇后,我一生所做的德行,都會記在她身上。鈕祜祿氏是成全了先帝的心願,我姐姐死了,只當她是活著。而我呢,而我呢,不入史冊,不附太廟,來日以無名無姓的先帝嬪妃的身份下葬。無聲無息,我就成了後宮裡一介塵煙,風吹過就散了,半點不留下痕跡。好啊好,好狠毒的鈕祜祿氏!這樣的狠毒,青櫻,你可要好好學著!”
青櫻驚得背心寒毛陣陣豎起,整個人定在原地,只覺得冷汗涔涔而下,如細小的蟲子慢悠悠爬過,所過之處,又是一陣驚寒。
烏拉那拉氏輕蔑地瞟她一眼,“這般無用,我是白費了心思叫你來了。看來還是如從前一般,心浮氣躁,不成大器。”
青櫻回過神來,勉強鎮定著道:“成不成大器,我能有今日,是姑母的功勞。”
烏拉那拉氏看了青櫻一眼,徐徐道:“功勞?當年三阿哥弘時一時糊塗,不肯娶你為福晉,讓你受辱,你心中自然不忿。我要你暫忍屈辱,先居格格之位侍奉在側,以圖後算,你也以為受辱,不肯屈就。”
青櫻默默片刻,沉聲道:“雖然都是妾室,但三阿哥無意於我,只鍾情先帝的瑛貴人,才招來彌天大禍。未曾嫁給三阿哥,是我的運氣。嫁給四阿哥,我也從未後悔。”
烏拉那拉氏眼皮也不抬,“可是嫁個弘曆為側福晉,你就心滿意足了嗎?到底,側福晉也好,格格也好,都只是妾室而已。”
青櫻想起弘曆,只覺萬般鬱結都鬆散開來,只餘如蜜清甜。“皇上對我頗為鍾愛,三阿哥只視我如無物。情分輕重,青櫻自然懂得分辨。”
烏拉那拉氏笑了笑,語氣酸澀。“身在帝王家,談論情分,豈不可笑?”她見青櫻只是不以為然的樣子,不覺嘆了口氣,“你這個年紀,自然是不能明白的。也好,不明白總有不明白的好處,自以為安樂,何嘗不也是一種安樂呢。只是青櫻……從今日起,你可再不是王府的側福晉了,皇宮深苑,又豈是區區一個王府可比?”
青櫻想起這幾日境遇,不覺也有些蹙眉。烏拉那拉氏打量她神色,淡淡道:“怎麼?才進宮,名分尚未定,就波瀾頓生了?”
青櫻望著烏拉那拉氏,屏息斂神,鄭重下拜,“青櫻愚昧,還請姑母賜教。”
烏拉那拉氏冷笑,“難得,我這個敗軍之將,一個為先帝所厭棄至死的棄婦,還有人來請我賜教。”
青櫻俯身,“姑母雖然無子無寵,但皇后之位多年不倒。若非因為太后,今日鳳座之上或許是您。哪怕您今日困坐深宮,也一定有青櫻百般難以企及之處。”
烏拉那拉氏別過頭,“當年你姻緣不諧,成為宮中笑柄,難免不記恨我?如今你又是鈕祜祿氏的兒媳婦,我又何必要教你?”
青櫻沉吟片刻,誠懇望著烏拉那拉氏,“因為姑母與我,都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
烏拉那拉氏望著窗外,深黑的天色下,唯見她黯然面容。烏拉那拉氏聲音微啞,“如今,我不是大清的國母,不是先帝的皇后,更不是誰的額娘。我剩下的唯一身份,只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她停一停,沉聲說,“當年孝恭仁太后告訴我,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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