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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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柱峰的秦石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張彤連日的攻城讓長興軍和百姓們疲憊不堪。

這幾日在石柱峰下張彤已經丟下了兩千多具屍體，但張彤有不得不打的理由。

秦良玉和杜文煥已經拿下龍洞、二郎兩關，已經陳兵佛圖關下。再不拿下石柱峰，他就有腹背受敵的危險。

雖然石柱峰上的官軍數量少，但要是在關鍵時刻給他背後來一刀，真的有可能大意失荊州。

張彤已經發了狠，不拿下石柱峰誓不罷休，就算再死掉幾千人也要拿下這裡，自己好能放心地與官軍決戰。

藍貴田奮力地丟下一塊大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下。這已經是記不清第幾次打退彝兵的進攻，如今的石柱峰上能動彈的人都加入到守峰的行列。

就連周秀才這個平時注重儀表的讀書人也很沒形象地躺在地下大口地喘氣，剛才他雖然幫不上什麼忙，還是與酒館的楊氏一起往寨牆上運送了不少石塊。

如今守峰的武器只剩下了石塊，要不是石柱峰上遍地都是的石塊，石柱峰早就被張彤給拿下。

“彝兵又上來了！”秦石的喊聲讓原本疲憊不堪的人再次打起精神爬到寨牆上。

看著再次上來的密密麻麻的人頭，所有人都吞嚥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最近彝兵發的什麼瘋，個個都不要命地進攻。

突然！山下一聲炮響，遠處的樹林邊騰起一團白煙。炮彈呼嘯著打向石柱峰的木寨，炮彈帶著嘯音砸在木寨上，原本就破爛的木寨被炮彈打出一個大缺口。

秦石看到這裡眼前就是一黑，他們全憑木寨才堅持到現在。如今木寨一破，還拿什麼抵擋如狼似虎的彝兵。

張彤在石柱峰下看到木寨被擊破先是一愣，然後高興地叫了起來：“哈哈！！好，太好了！炮手每人賞銀五十兩，傳令下去率先殺進石柱峰連升三級，砍下一個官軍頭顱賞銀三十兩！”

這些天的進攻讓每個彝兵的心頭都鬧心不已，送死的任務沒有人願意去。

頭人們的威逼利誘讓這些最底層的彝兵，冒著被砸得骨斷筋折的危險一次又一次地攻上石柱峰。

就是那座木寨讓他們的努力變成了無用功，曾經數次打到木寨前都被上面的官軍用石塊趕了下來。

現在看到木寨終於被打破，彝兵們興奮的嗷嗷怪叫。聽說到還有重賞時，彝兵們頓時沸騰了。

他們一個個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再進攻幾次也有勁了。

再看見從石柱峰上滾下的石塊也不那麼討厭，彷彿看到的是一塊塊巨大的銀塊。

儘管石柱峰上的男女老幼齊上陣，石塊如雨般砸下，還是不能阻止彝兵的接近。

終於有一個彝兵衝到了寨門前，他興奮的嗷嗷直叫，剛剛邁步衝進缺口，迎面遇到的也是長興軍的槍陣。

馬寶、藍貴田、秦石等人手持白杆槍站在缺口後面，將衝上來的彝兵刺倒在地。

木寨牆上則是換成了百姓在向下拋投石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無數的彝兵衝了上來，他們瘋狂地衝進了缺口，殺向了長興軍。

“刺！頂住！不能退啊！再刺！想想家中的妻兒，你們還要回去與他們團聚。想想濟州島的永業田，今年豐收的樣子！……”秦石一邊大聲地下達命令，一邊鼓勵身邊的袍澤！

衝上來的彝兵實在是太多了，秦石等人殺了一批，又上來一批。屍體已經堆滿了寨牆下，新來的彝兵需要將眼前的屍體挪開才能向裡面衝鋒。

秦石等人的腳下也堆滿了屍體，他們不得已間開始逐漸地向後退去。彝兵們衝進木寨的人越來越多，只要長興軍一個頂不住就可能填滿石柱峰。

一直在峰頂投擲石塊的楊衛田抓起一塊石頭砸了下去，他轉身卻摸了個空。原本身邊堆的高高的石塊竟然用光了，看著下方不斷湧上來的彝兵，楊衛田的眼睛變得通紅。

沒有石塊的攻擊，長興軍肯定擋不住蜂蛹的彝兵。其他幾人身邊的石塊也陸續告罄，怎麼辦？難道就只能這樣了嗎？

他看向遠處奮力搬動石塊的妻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楊衛田衝著妻子的方向高聲喊道：“娘子！楊衛田窩囊了一輩子，就讓為夫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看向丈夫決絕的表情，楊氏丟下手中的石塊哭嚎道：“不要啊！我從未嫌棄過你，不要丟下我啊！”

楊衛田轉頭不去看妻子，從木寨上一躍而下。抱住一個彝兵從石柱峰上滾落下去，一路上他們幾個撞到了一大片的彝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