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曾經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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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劉家和蔡家的積怨，劉佳明是知道一些的。

他也知道，如果蔡月芹執意要阻攔的話，他跟蔡歡歡大概這輩子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若是在蔡月芹沒有發現他倆相戀之前，他或許還可以重新帶著蔡歡歡離開家鄉。

但現在蔡月芹發現了，他就算想要帶蔡歡歡走，恐怕也很難了。

“如果我跳下去，你真的會同意我跟歡歡在一起嗎？”

劉佳明扭頭望了望河水，鄭重的問蔡月芹。

他抗拒情人河的呼喚沒跳下去原本就是為了他愛著的蔡歡歡。

如果以後他跟蔡歡歡不能在一起，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經不住那個召喚的聲音跳下去。

如果跳下去他還能回來，那麼，他以後就能名正言順的跟歡歡在一起了。

如果不能——

如果真不能的回來話，現在跳下去，跟以後跳下去，又有何不同呢？

蔡月芹像是吃定了劉佳明不敢跳一樣。

冷笑著道：“你倒是跳啊，你只要敢跳下去，我就敢讓我們家歡歡跟你在一起。”

得到蔡月芹這句話，劉佳明毫不猶豫的縱身跳進了情人河。

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他跳下水中，卻並沒有感覺到河水的冰冷。

相反的，他只覺得渾身都被溫暖的河水溫柔的包裹著。

就像是襁褓中的嬰兒躺在母親的懷裡一樣的安心。

這條河，天生就是他該待著的地方，劉佳明想。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柔軟，他的頭髮、面板、肌肉、骨骼似乎都化進了河水裡一樣。

漸漸跟河水融成一體，他就是這條情人河，這條情人河就是他。

劉佳明很享受跟河水融為一體的這種感覺，以至於讓他在那一瞬間忘了跳下河的目的。

就在這一瞬，他的腦海裡突然豁然開朗。

他知道了他到底是誰。

曾經的他，不過是一滴小小的水之精而已。

他順著雪山的溪流來到這條情人河裡。

能將自己變成小魚的模樣，也能將自己變成小蝦的模樣。

河裡曾經有很多他的同伴，但他們大多都隨著生態被破壞，或是被汙染而失了靈氣生命。

或是徹底蒸發在乾涸在沙灘或者河床上。

那年夏天，白亮的陽光照在河面上，亮晶晶的耀眼。

它和其他滴水精化成透明的小魚，在水面上跳躍嬉戲，盡情的釋放著快樂和活力。

它們頭頂上的亮光和亮晶晶閃爍在水面上碎鑽般的陽光連成一片。

它們透明的身體和萬萬千千滴河水融為一體。

即便有人盯著它們，也不會被發現。

這樣有陽光的白天是它們最歡喜的，能恣意的跳躍嬉戲於陽光下，不用待在冰冷陰暗的河底。

很快跑來了一群來游泳的孩子。

它們不動聲色的跟那群孩子們嬉鬧在一起。

是的，它十分喜歡人類，喜歡人類靈魂的溫暖，喜歡人類可以不受拘束的去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那個叫劉佳明的孩子竟發現了它。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將抓住它。

它嚇了一跳，扭頭便朝河底游去，情急之下，竟然忘了隱藏頭頂上的那點瑩瑩白光。

劉佳明划著水，循著它頭頂的白光追向水底。

情人河的河底長了不少如同藤蔓一樣細長的水草。

劉佳明追到河底的時候，那些柔韌的水草很快便纏住了那個孩子的雙腿。

將他緊緊的束縛在了水底。

它只是不想被劉佳明帶離這條河，如果離開情人河，他很快就會跟它的那些同類一樣， 被熱氣蒸發，徹底消散。

可它並不希望因為它，這個叫劉佳明的孩子失去了珍貴的生命。

它知道，人類跟它們不一樣，他們無法在水裡呼吸，會淹死在水裡。

它已經忘記了逃走，在這個被水草纏住雙腿的孩子身邊急得團團轉。

可它的力量實在太小了。

它無法幫劉佳明解開纏在他腿上的水草，也無法幫他在水裡呼吸。

只能眼睜睜的望著河水大口大口的朝劉佳明的嘴裡灌進去。

眼睜睜的望著這個鮮活的，八歲的人類的生命一點點在它面前流逝。

它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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