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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後跟發涼發疼的地方被粘上了一個膠質的東西。
在它的上面,又被粘上一個。
空氣中第三個創可貼被撕開的時候,枕溪說:
“我流的血不足以浪費三個創可貼。”
第三個創可貼,落在了小指上。
其餘的四個腳趾被攏到了一邊。對方某根手指上的戒指正好就卡在那個縫隙裡。膠質的東西纏著她的小指繞了一圈又一圈。
她記得,這人是個死潔癖來著。
“這東西你會用麼。”
手裡被塞入了一個金屬質地的東西,枕溪捏了捏,猜測是口紅或者唇釉之類。
為什麼要給她這個。
想被忘掉的事情又不爭氣的竄出來,好在現在光線不明,臉紅不紅也看不大真切。
捏著蓋子擰開,空氣灌入,發出了一聲好笑的“啵”。
是個唇釉沒錯了。
“您能閉著眼睛擦這個?”
對哦,她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回頭我去衛生間……”
對方從她手裡拿過了刷頭,說:“我給你擦。”
“不……不用了吧。”
這種死直男,回頭捅她鼻子裡去。
“這個顏色和你之前的好像不一樣。”
“你哪找來的。”
“岑染準備的答謝禮盒裡。”
“新的?”
“新的。”
香甜味道的刷子帶著香甜味道的唇釉被抹在了她的唇上。
面前的人明顯是第一次做這事,蹭上去之後,就不知怎麼辦了。
枕溪自己抿著唇把它抿開抿勻。
“可以了。”
她杵著桌案想要起身。
後腰被攔住,額前的碎髮被撥到腦後。對方的手順勢,插入了她束起的頭髮中。
又想幹嘛!
“假髮和真發的手感不一樣。你這次把頭髮留長,別剪了。”
“你管我!”
枕溪伸手,想要打人。
“我是你直屬老闆,你頭髮剪不剪,我想我說了還算。”
“那你拿把剪子絞了去,當我送你,成不成。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你新塗的口紅顏色不對,別人看見了,會說的。”
“有什麼不對,它還能是黑色的不成!”
“金色的。”
枕溪暗罵一聲,抬起手背就想抹。
這人抓住她的手,說:“當心抿臉上。”
手裡又被塞進了一個東西,指腹蹭過。
是眼鏡。
這次再沒有先經過鼻子眼瞼和呼吸的討論,直接地,唇上一軟。
你——大——爺!
這次真的把巴掌高高揚了起來。拍在後腦勺上,這麼著,也得落個輕微腦震盪。
唇上的觸感戛然而止,她的巴掌也凝滯在半空中。
這是打,還是不打?
就是這猶豫的當口,下巴被抬起。
“口紅為什麼要做成桃子味。”
準確來說,是水蜜桃味。
甜,膩,還有一點點化工的味道,被帶進了自己的口齒間,混合著尼古丁的澀和薄荷糖的辛。
手裡的鏡片被捏得嘎嘎作響,好像下一秒,就會碎在掌心裡。
“哭什麼。”
眼睛被捂住。
是起了水汽沒錯,但跟哭半點關係沒有。
她為什麼要哭。
這個狗崽子!
“殺了你。”
咬牙切齒。
真的是咬牙切齒。
手被拉到他的脖頸上,隔著薄薄的一層面板,底下就是突硬的喉結,以及跳動頻率誇張的動脈血管。
“殺了我。”
被她按著命門,說得話還狂妄得狠。
她真的壓著力氣往下按,感覺已經能摸到後面的頸椎,哪裡多了一聲脆響。
迅速地,倉皇地,收回了手。
殺人是犯法的。
別想騙她。
手掌順著他的後腦勺往上移,手指插到了他打理整齊的髮絲裡。
他低下頭,任她摸。
擼貓是什麼樣,她現在是什麼樣。堅硬板襯的髮膠全蹭在了她的手上,有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我一會兒要怎麼見人。”
他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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