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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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君王，月破黃昏人斷腸。

待太子兩人離去，李嫿將身邊伺候的丫鬟們都支開了，湊到蕭皇后身邊小聲說道：“母后，那日我墜馬暈倒後，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夢。不管夢境中發生的事是真是假，我思來想去還是告訴母后比較好。

在夢中，我看到四皇兄坐在龍椅上，你，父皇，還有太子哥哥卻倒在大殿前的血泊中。我問他為何如此做，他說什麼看不過李氏王朝，父皇若是知道他的身份，定然饒不了他什麼的。

我在夢中聽得似懂非懂，直接被整個大殿躺著的屍體嚇醒了，我一直很害怕。猶豫很長時間，日日難眠，心裡想著，萬一是真的，該如何是好？皇兒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剛剛看到蔣含煙的時候，我腦中閃過一道光，她會不會是蔣家安插到太子府的奸細？她是華妃娘娘的侄女，也就是四皇兄的表妹啊。所謂無風不起浪，這一切如此巧合，會不會是我們早就被他們盯上了？所以剛剛才會說，絕對不能讓太子哥哥娶蔣含煙。”

是啊，龍椅上坐著的人正是四皇子李容明，華妃的兒子，她的四皇兄！

蕭皇后忽然聽到這些話，心頭一驚，也是震驚萬分，竟會有這種事！她仔細地看了李嫿幾眼，突然想起她身懷有孕時，曾夢見彩虹自天而下，盤繞床柱，閃爍放光。未幾，化為流星，墮於地上，有聲如雷，她受驚而醒，遂產傾城公主。

後紅光滿屋，並且香氣過夜不散，都說是吉兆，所以皇帝才會如此喜愛這個女兒。如今傾城做這種夢，是不是一種警示呢？李氏王朝真的將要滅亡？所有人都將被殺？簡直聳人聽聞啊。

李嫿見她滿臉震驚色，又繼續說道：“母后，您想想啊，華妃娘娘的父親蔣同輝任兵部尚書，統管全國軍事，而華妃娘娘的兄長蔣昭邦任順天府尹，負責整個上京城治安，如果他們想造反，不是不可能啊。華妃娘娘在父皇面前又能說得上話，現在想要將自家侄女安排到太子府，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不就是在為四皇兄鋪路。說不定母后身邊也已經被安排了人，母后近日最好將身邊的人清算一下，切莫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蕭皇后越聽下去，心中越冰涼，若不是傾城做了這樣的夢，她竟從未察覺，原來四皇子那邊的勢力已經如此大了，現在都明目張膽地將手伸到太子府了。本以為華妃不過是想要藉此爭寵，原來竟是為了她兒子，果然是好心機，不知不覺就下了那麼大一盤棋。

她看著李嫿小聲說：“傾城此言有理，本宮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后，過得太安逸，都忘記身邊虎狼環伺了。我定會好好查查身邊之人，太子那邊我也會提醒他。那你那邊呢？需不需要母后給你派些人手？”

李嫿搖了搖頭，臉上是沉思之色，只接著道：“母后不必擔心皇兒，我有允之和其琛，他們兩人一文一武，足以對付其他人。對了，還有一事我總是想不明白，想問問母后。夢中，四皇兄明明白白的說，他看不慣李氏王朝，他不也姓李麼？就算是謀權篡位成功了，那不也是李氏王朝麼？還有啊，他為何要說什麼，若是父皇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定不會容他，這話什麼意思？”

也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蕭皇后聞言，眼中驟然閃過一抹幽光，沉吟片刻徐徐說道：“這事兒還不能確定，但本宮心中已有猜測。若不是皇兒突然說起老四，我都把當年的事兒忘了。華妃入宮時，宮中曾有流言，說她在宮外有相好的人，後來陛下聽到後雷霆大怒，將所有嚼舌根的人全部杖斃了，此後再也沒人說起這事兒。”

李嫿眸光微閃，當即說道：“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既然當年傳出這種謠言，看來還是有什麼事情的。當年父皇竟然沒有追查下去，而是選擇將這事兒封鎖，還真不像是他的風格。且不論當年如何，母后，咱們現在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先跟外祖父和舅舅商議一下，讓他們暗中調查一番。倘若四皇兄真的有意造反奪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蕭皇后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今日之事，傾城真是提醒了本宮，我定會多加留意，你自己也小心行事。過幾日你去外祖家一趟，看看他們查的如何。到時候本宮也會過去，再跟你外祖和舅舅好好商議一下。”

李嫿點了點頭，又與蕭皇后談了一個時辰，方坐馬車回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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