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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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之中很多客人都看到了少年騎馬直奔柳山的一幕，少年意氣風發，好生瀟灑，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多少有些自負了。 人們笑著討論那俊秀的少年，討論他運氣如何會不會遇到柳山的匪子，只是這般的少年，死在匪子刀下多少有些可惜。 但也有念頭通達之人，想到了少年手中的那一柄長劍：“他手裡不是還有把劍嗎？萬一他偏偏不是花架子，真有那本事呢？” “他和那些匪子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知道山裡有匪子，還敢闖進去，要麼是真傻，要麼是真的有本事。” 山中，雪越下越大，鵝毛大的雪花落在肩頭，少年翻身下馬，在雪中牽著馬匹前行，少年輕輕撫了撫身上的雪花，突然停住了腳步。 只是此時，少年他那一雙永遠帶著笑意的桃花眸子，突降寒霜般冷了下來，如初冬一場大雪之下瞬間冰封的湖面。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還有紛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少年停在官道間未曾動過，身側的白馬也沒有發出任何嘶鳴。 兩側的山林中，在此棲息的飛鳥走獸似乎受了驚四散而逃。 嘈雜的馬蹄聲似乎已經近在咫尺，少年退了半步，只見一道影子如箭矢一般從山林中竄出，定睛看去，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梅花鹿。 一隻羽箭射在其血肉中，血跡在它白色的毛髮上暈開，如同冬日裡盛開的紅梅般刺眼。 而那羽箭，便是出自追在小梅花鹿身後衝出山林的一群黑衣漢子之手，約莫有十餘人，其中均是揹負長刀手握弓箭，少有的幾人騎著黑馬，都是健碩之人，看著有些兇悍。 又是一支箭羽飛射而出，看著精湛的箭術，卻沒能射中那隻梅花鹿，而是在空中便被一隻手掌攔了下來。 那是一隻如玉一般修長的手掌，一行人定睛看去，便看到了站在官道中央的少年身影。 少年低頭看著被握住的箭羽，手掌之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紅痕，他皺了皺眉，眸光深沉。 十餘人的隊伍面對這個看似羸弱的少年面面相覷，實在是近些時日大雪，山上很難看到有過路的人。 他們匪寇出身，無人可劫，不然也不會跑出來獵鹿。 而這少年的出現有些出乎意料，如此的好樣貌，再看他身上揹著的琴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只是那徒手握住箭羽的功夫讓他們心有餘悸。 “二當家的，怎麼辦？這人有些奇怪。”其中一個刀疤臉的漢子低聲開口。 其身邊，提著金背砍刀的中年漢子掃了那少年一眼，吩咐了幾個人繼續去追那隻梅花鹿，而他嘖帶著剩下的人將少年圍在中間。 “不知，閣下是何人？”中年漢子開口。 少年剛手中的箭羽向著中年漢子擲了回去：“途徑此處的過路人。”少年一笑，看似輕飄飄一扔，箭羽上的力道卻不可小覷，中年漢子似乎也想效仿少年，直接握住箭羽，可惜他低估了少年。 箭羽從手掌中劃過，帶出一道鮮血的同時，插進了他的胸口，沒入半寸，並不致命。 中年漢子感受著四周投來的訝異的目光臉色微白：“好一個過路人，知道我們是誰嗎？” “不過是仗著背後與官府有些關係，在此橫行霸道的匪寇。” “知道我們是匪寇，就不怕我們劫了你的財，殺了你的人？” 少年勾了勾唇，但並沒有笑意，反倒是一陣輕蔑：“我正是奔著各位來的，既然如此，就沒有怕的道理。” 中年漢子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大砍刀，命令手下數人一同湧上，拿下這少年。 他們不是獵戶，是匪寇，現在迎面碰上一個活人，哪有不劫的道理？ 而站在官道中央的少年，不急不緩握住了腰間長劍，那是一柄很容易被忽略的劍。 劍鞘雪白，與少年的長袍融為一體，而這樣的長劍在少年身上，又顯得略失光芒，便很容易被忽視，只是並不代表它無用。 劍光縱橫間，大雪漸漸停了，天邊泛起一抹嫣紅。 一陣悠揚的琴聲過後，白衣少年收起了擺在地上的長琴，起身看向官道旁趕來的一眾人影，其中為首的便是山腳下那間小茶館的掌櫃。 他的身後，還有一同趕上來湊熱鬧的茶館客人，這些有幾位是午時見過少年的，還有幾位是好奇發生了什麼追上來的。 “小公子……你這是？”掌櫃看了一眼白衣一塵不染的少年，又看了一眼被敲暈在地上，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匪寇，他有些驚訝。 “我不過是途徑此處去京城，他們非要攔著我，我好說歹說就是不聽，便順手解決了，麻煩掌櫃處理一下。”說著，少年從懷中摸出幾塊碎銀放在掌櫃手中。 不等掌櫃回應，又自顧自開口：“我還有朋友要見，事況緊急，就不處理後事了，再會。” 少年在一種出神的眸光中，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在眾人感嘆少年的驚世駭俗之時，掌櫃耳邊還有一句少年的低語在迴盪：“我名應濯君，今日的事麻煩掌櫃代為處理，若事後因為此事遇到麻煩，到定北王府找謝蘭時謝公子，報上我的名字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