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地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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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離看著在‘無極印’下，蜷縮成一點的黑紅氣息，毫不遲疑的一指按下。

一根數十丈粗的金色手指，跨越著天地虛空，向著那抹黑紅氣息而去。指尖上流淌著黑白兩色的神性光輝，似是兩條入了海的蛟龍，攪得麒麟崖上下四方的天地諸氣，動盪翻滾。

兩道神光，交纏著湧向黑紅交點處，將黑紅原點團團包裹。不時閃過絲絲清濁之氣，衍化一番開闢陰陽的道理神則。

蒼離輕輕的彈了彈有些酥麻了的指尖，黑白兩色的氣流翻轉閃現，生滅之理循往替。

縷縷細如髮絲的黑紅殺機，沾染著天地五衰的可怖氣機，一點點被黑白氣流迫出了蒼離的身軀。如同失了根系的黑紅殺機，又絲絲纏繞著蒼離的衣帶，凝結成朵朵灰褐斑點。

一塊塊灰褐色的斑點，剛剛在祂的手指上浮現，便被這清濁二氣所交纏的道韻神光席捲，紛紛化做了點點灰塵。

“先斬肉身，後斬神意。”

“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蒼離看著這點黑紅殺機，嘆道。

這第一道劍光，雖是‘法有真靈’，無堅不摧，專制先天神性，有了一劍破萬法的皮毛。但是，祂若真想破之的話，亦有著數十種手段一一相應，自是當不得祂如此盛讚的。

真真正正令祂刮目相看的，反而是那道看似不堪一擊，實則內斂了無窮殺機的第二道劍光。

這縷劍光，劍息不祥，如腐如朽，近乎天地之衰，神韻可怖。

天地之衰，亦有五衰劫數，一曰：初劫之衰，二曰始劫之衰，三曰末劫之衰，四曰他我之衰，五曰真我之衰。

這五衰分別對應，天地之內初、始、末三劫以及過去、未來二劫的衍化，奧妙難測，涉及先天之道的絕巔之境，乃至終極之境後的某種道路方向。

而這道劍光之所以能讓祂刮目相看，便是因為這道劍光中有著近乎衰劫之力的神韻存在。這種牽涉到了絕巔境地的衰難劫數，又怎會簡單的了？

若非祂練就了清濁神光，將神光納與一掌之間，衍化混元天地初始之象。構建了一方平衡微弱的虛幻寰宇，不存過去、無有未來，不在初、始、末三劫之中，也無法如此輕易的將劍光鎮壓。

蒼離掌中清濁二氣湧動，一把將這縷劍氣納入掌中，地火風一一閃現，模擬闢地開天之態的混濁景象。將劍光凝固凍結，掌中寰宇的時空也同時陷入了一種停滯狀態。

“…大崑崙亦有如此的大神通者…”

“不虛此行啊！”

祂手中捏著著一枚圓珠，看向珠子內沸騰的黑色雲光，笑著說道。

這枚珠子，赫然便是蒼離衍化的一方微型寰宇凝練而成，專門是用來收斂這道帶有五衰劫氣的劍光的。若不然，在真正的天地五衰下，就連大千寰宇也要崩滅，更何況其他有質有形之物。

雖然這道劍光之內，所蘊含的衰劫之氣，不及天地五衰的億萬萬之一。其中包含的氣息，更多程度上也並不存粹，應當不能讓蒼離如此忌憚。

然而，在現在的蒼離眼中，能有機會進一步探究到大道初劫，也是有著極大的吸引力的。畢竟‘初、始、末’大道三劫，分別是先天神魔之後，所必須經歷的大道劫數。

以祂如今區區第三重天的修為，離著第十重天先天大道，自是天高地遠宛如微塵，難以測度衡量其中差距。只不過，現在祂手中的衰劫氣息，也不是先天神魔所需要經歷的大道重劫衍化生成。只是一些邊腳料中的邊角料，不知削弱了多少的衰劫成就，祂自然不懼。

“來而不往…”

蒼離沉吟片刻，緩緩道。

這幾道劍光，雖各又玄妙，但也不值得祂放在眼中。然而，這有來有去，方是正理。這般劈頭蓋臉的連連揮出了三道劍光，惡意深深，幾近不加掩飾了。

這讓祂的心頭，怒火暗暗升起。

想著想著，不覺間，祂的心中思緒紛紛麻麻，各種雜念一一湧上心頭。

有著出初天柱周山，對著大千鴻蒙無垠無邊的不知所措；有著憐憫眾生向道之心、長生之志，進而開闢神道的高遠；有著漫渡兩極，一窺玄黃大道的喜悅；有著識破‘天維棋局’，漠然相對的陰沉…

無盡的幻象，演變成道則天音，勾起了蒼離隱埋在心中的種種回憶。甚至追述前身千百萬世過往，直指蒼離的無暇道心、先天心靈。

一股奇異漩渦，陡然在蒼離身畔盤恆。席捲著，在祂的身側…

蒼離的身影，亦漸漸陷入其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