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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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孩童獻寶似的雀躍。

她眼神涼涼，冷冷看他

“少谷主是忘了這西苑的規矩麼，為什麼未等人通傳就進來，下屬阻攔為什麼還是進來了——！”

她說的是剛才青月青寒阻止他進門的事兒

他當這西苑是什麼了，沒有她的允許他便進來。

夜辰捏著珊瑚的手指一頓，再抬頭看水月漓時，水月漓看見他正凝聚著風暴的眼，冰霜如刃，如那海上蓄積的風暴，如若爆發，頃刻間可以摧枯拉朽，毀滅一切。

那眼神，讓水月漓懼怕

她不再直視，端起了一旁的玉瓷碗。

她沒發覺自己端碗的手指輕抖。

哼。那萬千的蓄積起來的風暴，只等一剎那的爆發，而見她此刻卻乖乖的低了頭。

夜辰冷笑。

他看她再不敢直視的她的眼。

心裡卻舒暢，他就喜歡這種看得懂情勢，懂得該示弱的時候就示弱的女人。

他看她那樣。

耐心道“慢慢喝，還有。！”

水月漓要瘋了。

他守在這裡，感覺到她的不自在，好久，他托起寬大的長袍起身。

“你就在這裡，晚上我再來看你。！”

夜辰剛走出門口，就聽見裡面摔碗的聲音。

他腳步一頓，頭抬起，臉上隱隱笑意，搖頭。

水月漓都要氣瘋了。

碗摔了，看擱在旁矮几上的珊瑚，她袖口一揮，就想把它扔下地。

被紫兒上前跪著緊緊抱住。

“小姐，這東西的確不易得，你別這樣撒氣，你這樣引起谷主注意，你也知道，今日不同往日。”

紫兒使了使眼色。

“小姐進谷來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困在這裡，進退兩難，才應該想想辦法。”

辦法。

水月漓惱的想發火。

她有什麼辦法。

不能走，也不能留…

再過半月，就是菱兒的滿月之日，她不在她身邊。

夜辰手中握的東西於她來說，的確兇險，他連滿月之日都知道…

該怎麼辦。

她又不能殺了他。

這種情況，人都會留後手。

更何況，她還念著那點師弟情誼。

真是要瘋了。

*

窗外，新月如勾…

藉著月光，水月漓開啟鬼谷子墓穴的門。

她摸到機關的地方，並緩緩扭動，“譁”的一聲。

石門朝兩邊分開。

水月漓站在門口凝了凝，然後才一腳踏進去。

唰唰唰。

四面八方飛快的暗器。

水月漓凝神聽著那利器破空的聲音。

快如閃電的身型。

一躍向裡。

裡面有微弱的燈光…。

水月漓遠遠一望。

眯眼，困惑了…

空氣中濃濃的薰香。

她走近一分，胸口越是悶一分…

終於，她走到一處亮地。

她看見一襲黑袍，金冠束髮，那墨黑的發鋪在金線滾邊的領口上。

那背影面對她，低著頭，彷彿伏在一方黑色雲紋長案上。

旁邊放著一盞蓮花邊油燈。

“師傅？！”

水月漓小心翼翼的探望，腳一步步朝裡。

是師傅麼。這麼晚了，有誰在師傅的墓穴裡。

她看見案前，半圓的地方，放著一隻燻爐，剛才她聞到的濃郁的薰香就是從這裡面發出的。

“漓姐姐。！”

忽然，那長案前的人抬頭，悠悠的一聲輕喚，銳利的鬢角左右落下來兩縷黑髮。

那帶嫩的薄唇輕勾。

水月漓身體一震，隨即，頓在原地…

然後，從腳跟冒起的寒氣，直向頭頂躥。

“我等你多時了。！”

“你為什麼在這裡——！”

水月漓聲不可聞。

怕他，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怕他。

“漓姐姐。”

夜辰忽的走過去。

原地將她抱起。

“我已經說過，只要你跟了我，不就是這東西而已，我可以給你…你可以保護你自己，也可以保護你的孩子。”

“夜辰，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