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從未有過的痛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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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真的一心這樣，而你還繼續出現在我的生活的話，也許我會！”

男人冷冷說著。

彷彿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女人的身子突然一僵，瞪著雙錯愕的剪水美眸，一個字也說不出。

顧傾城轉身，始終沒看她一眼，邁開雙腿，漠然從她面前走過去。

得知孩子沒保住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臟裡就彷彿被扎進一根毒刺去，以至於，到了現在，都過去了近三個小時，這個血淋淋的事實還是如咒語般不停迴盪在他腦海裡。

此刻的疼痛，與剛剛得到訊息那會兒相比，沒有絲毫的減弱。

痛心。

不是因為自己失去了孩子。

其實並不是那麼想要孩子，他所痛的，只是她。

盼她在昏迷中早些醒來。

又怕她醒來。

怕看到醒了得知訊息後的哀傷模樣，怕看到她絕望的眼神，悲涼的淚水……

忽然如此的痛恨自己。

錦亦染傷了便是傷了，為什麼自己明明拿她沒辦法，明明知道她那麼固執那麼倔，還是非要強拉她做不情願的事呢？

“啊，顧先生！”

走廊裡的小護士遠遠瞧見了顧傾城，驚喜交加瞧著他，

“您的夫人懷小姐剛剛醒啦。”

“……”

顧傾城神色一緊，加快步子朝懷念所在的病房走去。

錦亦染極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淚水瀲灩的瞧向扶著她的護士，“帶我去看念念。”

“你不用去了！”

前方的男人驀地沉聲道。

她雙手一抖，“為什麼？”

“你知道她不想看到你，她現在心情很差，別再惹人嫌了！”

始終沒有回頭，只留給她高大的背影，這麼冷漠、這麼遠。

心底彷彿傳來支離破碎的聲音，錦亦染呆呆站在原地，眼前一片空白，只是聽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咔！”

他推開病房門的一刻，她所有的力氣似乎隨之瞬間抽空了。

身邊的兩個護士稍微一個不留神，沒有把她扶穩，她就這麼“咚”的一聲結結實實的蹲在了地上。

“錦小姐！”

護士慌忙去扶她。

“別扶我！”

早已崩潰的女人瘋了似的把護士推開，

“全世界都拋棄了我，我還活著幹什麼，都不要管我，要我死，要我死好了，嗚！”

“嗚……嗚……”

渾身顫抖的女人蹲在冰冷的地面上嚎啕大哭起來。

~~

懷念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距離小護士離開已經不知過了很久，她竟始終這樣躺著，就連手指也沒有動過。

全身彷彿都結了冰，像個沉睡了千年的木乃伊。

門被推開了。

有腳步聲。

“不過是個孩子，我們都還年輕，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再要一個。”

清涼的男中音響在寂靜的空間裡，像琴絃顫動的尾音，好聽的令人流連。

以往每一次聽到這聲音，她的心裡都會不自主的掀起陣陣漣漪來，然而這一次，她竟沒有一絲反應。

早已經心如死灰。

一顆冰凍了一樣的心裡再也激不起一絲情緒。

“還好麼？”

“為什麼不說話？”

“念念。”

“念念？”

他輕喚著她的名字，隨著腳步的靠近，濃黑的身影如烏雲般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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