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月亮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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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去了又回，回了又去，白衣少年一直蹲在紅衣女子的床邊，宛如一尊雕塑，一直重複著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自私，對不起，允和。”

等等，允和？

我疑惑地仔細端詳著紅衣女子的面容，確實與我一般無二。

只是我何時替人擋過一掌，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仔細思索著，腦海中的記憶也隨之若隱若現，想要抓，卻怎麼也抓不住。

突然，身子抖動了一下，我低頭看去，上神的眉頭愈發緊皺起來。

“不好。”來不及多想，我咬破手指，微微一動，將鮮血灑將過去。

轉瞬間，螢幕支離破碎，上神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上神。”我輕聲喚道。

突然，一個強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本能地抽離，卻絲毫動彈不得。

“你是誰，為什麼破得了迷林陣？”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順勢而望，這才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多了個身著亮黑色衣衫的少年。

“是你。”我不悅地皺眉：“放手，你弄疼我了。”

“瑾瑤。”眸光相撞的瞬間，少年有一絲恍惚，冰冷的眼底泛起了說不清的驚喜。

“姬天，你清醒一點，我不是瑾瑤，我是紀允和。”我不耐地反駁，這廝不是又犯病了吧。

姬天瞬時收回緊握住我的手掌，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我，彷彿我是一幅耐人尋味的畫作，只要一直看下去，就會看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別看了。”我知道姬天的心思，卻也忍不住潑了盆涼水：“再怎麼看紀允和也不會變成瑾瑤，越看只會越失望。”

“的確。”姬天轉過身去，負手而立，靜默了一會兒便飛走了，靜靜地，沒有帶走一片雲彩，也沒有留下半分痕跡，彷彿不曾來過。

我抬頭遙望著天上的繁星，一顆顆，亮晶晶的，一閃一閃，靈動了整個沉悶的黑夜。

“是誰？”上神不知何時醒來，緊張地握住我方才被姬天抓過的手腕處，著急地詢問。

我低頭看了眼手上還未褪去的一道道紅色印痕，淺笑道：“我也是救你時才知道，我的血居然那麼香，竟然連野貓都能召來，一不小心，便被它抓了去，不用擔心。”

“疼嗎？”上神知我不想說，便也沒繼續問下去。

我搖了搖頭：“陪我看會星星吧。”

“好。”

“你說怎麼會有長的這麼好看的星星，不會是哪位天神不小心打破了水晶石，水晶石散落，這才變成星星鋪滿了整個夜空吧？”

“不是。”上神搖了搖頭：“傳說中太陽與月亮相戀，卻不得不為造福蒼生而承受分離之痛。月亮向來通情達理，卻也難耐相思之苦，難過至極的時候，常常會在夜裡獨自抽泣，那些淚水散落下來，便成了星星，落滿了整個夜空。”

“你這故事編的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悽美了些。”

“不是編的。”上神波瀾不驚地說道：“是我娘講給我的。”

我轉頭看向上神，期待著他繼續講吓去。

“我爹因為神魔大戰仙逝後，我娘常常以淚洗面，我雖有心勸慰，卻不知從何開口，經常一個人望著夜空發呆，我娘看見了，便給我講了這個故事，她說思念如果不能化作最美的東西，那便一定是最悲的，就像她，即便流淚了，也是苦的，成不了星星。”

我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定格，明明是悲傷的東西，被他這樣以平靜的口吻講出，卻聽不出半分波瀾。

可明明他說的這麼輕鬆，我的心裡卻像被什麼堵了似的，極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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