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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一向高傲的鳳婉清突然酥酥柔柔地喚了聲上神的名字,我不由自主地打顫起來,若是看的見,怕是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上神瞥了我一眼,冷冷地回道:“我與鳳門主雖是表親關係,但終歸品級有別,還請鳳門主自重,與他人一樣,喚我上神。”
鳳婉清眉目一凜,初見的欣喜之情瞬間黯淡了幾分,沉默了幾分方才說道:“上神可是前往血狼王壽宴,正巧,我和婉月也正欲前往,只是苦於青城山山路盤繞,一時找不到入口,可否請上神為我二人帶路?”
我抬頭,正對上上神投過來的目光,微微頷首:“請隨我來。”
我剛走兩步,手腕便被上神拉住,我錯愕地抬頭看向他,卻見他尤為淡定的將我的手腕放在他的臂彎裡,絲毫不顧及身後鳳婉清那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讓我挽著他的手臂。
原本我便不喜歡鳳婉清,如今能讓她生氣,還必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所以也沒拒絕,挽著上神徑直到了前廳大院。
大院裡人山人海,可謂是熱鬧非凡,院裡的裝飾物無一不是鮮豔的大紅色,看起來格外喜慶,但可能是物極必反的緣故,這麼亮麗的顏色原本該讓我歡喜的,可現在看來竟莫名有一種隱隱的孤寂感。
突然間,我竟莫名地懷念起以往父王壽宴時的情景來。那時,青城山還沒有在積冰潭大戰中立功,所以願意來青城山為父王祝壽的人並不多,孃親也並未在海苑佈置什麼,只簡簡單單地張羅了幾桌酒席,便算作了一場壽宴。可即便如此,卻格外的寧靜溫馨。
“不知上神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父王不知何時走來,打斷了我的沉思。
兩個小妖上前,徑直將鳳婉清和小月兒引向了座位。
“父王。”我微微福了福身,行上一禮。
“允和,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帶上神上座。”
“好。”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四周張望一番,仍不見孃親的蹤影,不由好奇地問道:“父王,孃親呢?”
“你娘,她不就在這嗎?”父王回頭,見身邊並沒有孃親的蹤影,喜慶的神色瞬間平靜了下來,喃喃自語道:“剛才還在這呢,怎麼一回頭就不見了。”
“王妃呢?”父王召來一個貼身小妖,嚴肅地問道。
“王妃方才不是跟血狼王說過有事需回別院一趟才離開的嗎?難道血狼王都忘了?”
“瞧我這記性。”父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彷彿如夢初醒般。
“我去別院看看。”我不放心地轉身,卻被上神拉住。
“我陪你一起去。”上神拉著我的手,眼神堅定地看著我。
我點頭,卻被父王攔住:“都這麼大的姑娘了,哪有黏著孃親的道理,你娘不過去了趟別院,一會便會過來,你就陪上神在這裡等著便是,不用特意往別院跑一遭。”
我生疏地打量著父親,這是第一次,我覺得他無比陌生,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百無聊賴地坐在上神的旁邊,聽父王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迎來送往之語。
直到眼前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我那飄忽不定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但看到孃親身後的兩個人,我的眉頭不覺再次縮緊。
“你來了。”父王笑盈盈地上前迎過孃親,拉著她一起走上了高位。
孃親站在高高的席位臺上,端起手邊的酒杯,拱手說道:“各路仙家、友輩遠道而來為我夫君祝壽,是我青城山的榮幸。為表謝意,我先乾為敬。”
孃親暢飲一口,方才說道:“今日有兩件喜事想與眾仙家、友輩分享,其一,夫君壽宴,這其二嘛,說來話長。夫君在迎娶我過門之前,也曾是個有家室的人,奈何一場大亂,將他夫妻二人分開,一直以來,夫君都以為那位姐姐已不在人世,這才與我共結連理。有幸天意憐取可憐人,前幾日,我去女媧廟祈福時,偶遇了那位姐姐,一聊之下,方才得知,當日她為了逃難,獨自帶著腹中的骨肉去了望月島。想來夫君向來思念姐姐過甚,便私自帶了姐姐和她的骨肉來了青城山,算作他壽宴的大禮,送予他,希望他能喜歡,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共同分享這一喜事。”
潔白的面紗遮掩了那清脆聲音下的面容,沒有人看得清孃親此刻的表情是什麼,但只有我知道孃親此時的心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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