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紀家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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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搖光漫無目的的在庭院亂走著，早知道方才就讓紀君凌送她回菀桃閣了。這下可好，繞來繞去，她還迷了路，要向家丁詢問的話，被秋池孃親知道了，只怕是要責難的，畢竟這事兒傳出去肯定是要被笑話的：相府堂堂二小姐竟然連自家庭院都找不到！

思來想去，紀搖光煩躁的踢了一腳前面的石子。

只聽一聲清脆的“啪嗒”聲，她身邊的灌木後面發出一陣脆響，隨後便響起一陣清脆好聽的聲音。

“誰在那邊？”

紀搖光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那灌木叢。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繞著灌木叢走了進去，瞧見月光下，一身穿鵝黃色錦繡緞子裙裝的女孩子坐在凳子上，而她的面前放著一把古琴。

女孩子自然是瞧見了紀搖光，只是一瞬間的呆愣，她便開口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深更半夜的在外面踢石子，成何體統？”

話雖然是訓斥的話，不過從她口中出來卻是出奇的好聽，溫潤柔和的似是清泉冽冽。

紀搖光抬起頭，便撞入一雙沉靜內斂的眸子中。

兩人對視，沒有言語。

“大小姐，怎麼了？”不遠處，丫頭聽到聲音，趕緊加快步伐跑了過來。等到她走近，瞧清了紀搖光的臉後，才大大方方的行了個禮，“二小姐安好。”

紀月盈聞言，沉靜的眼還是定定的看著紀搖光，柔和的聲音從她口中溢位，“你便是我許久未曾歸家的二妹妹紀搖光？”

紀搖光立刻綻放出一抹笑顏，點點頭，“你可是大姐紀月盈？”說著便主動靠近了一步，繼續道：“我回來之時，沒少聽見大姐姐你的傳奇呢！搖光真是羨慕……”

紀月盈面不改色，語調還是一如當初那般輕柔，只聽她說道，“很晚了，你一個小姑娘到處走動有些不妥，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說完，便整理了下裙角落座，手指緩慢的在古琴上撫了撫，顯然是一副送客的模樣。

紀搖光眸子轉了轉，佯裝不明她意，幾步走到紀月盈身邊瞧著她的古琴，笑嘻嘻的開口，“這把琴真漂亮，剛才是搖光疏忽，踢石子驚擾了大姐姐，這廂搖光給大姐姐陪個不是。”

“無礙，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明日怕是要去給祖母問安。”紀月盈眉宇柔和，語調輕緩，帶著幾分疏離的味道，像是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紀搖光眨眨眼，“這麼晚了大姐姐還要練琴嗎？之前用膳的時候，夫人便說過大姐姐在練琴，一直練到現在的話……該休息的是大姐姐才是。”

紀月盈十指按壓琴身，秀眉微微皺了皺，可很快便舒展開，她轉頭看向紀搖光，對方天真黝黑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瞧著自己。只是一瞬，紀月盈輕緩的嘆了口氣，才吩咐道，“小環，去將茶點端過來給二小姐，順便取個鞍子凳過來。”

小環福了福身，“是，大小姐。”

很快，小環便將點心拿了過來，她攙扶著紀搖光輕輕的坐在凳子上，方才回到紀月盈身邊候著。

反觀紀搖光，始終掛著滿臉盈盈笑的模樣，討喜的很。

紀月盈沒再說話，手指在古琴上翻飛，白皙的手指在月光下顯得潔白瑩亮，看不清她的手法，只能聽到自她手底飛出的一段段樂章。

月華灼灼，撫著古琴的少女面容溫婉，年僅十二芳華看不出半分稚氣，反而多了幾分古樸純良。

紀搖光撐著下巴，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自小在鄉間長大，對於詩詞歌賦她是一竅不通，更不必說琴棋書畫了，瞧著那琴是很漂亮，不過耳朵裡聽到那纏綿悱惻的音律時，帶給她的並非享受，而是催眠。

不一會兒的功夫，紀搖光撐著下巴，瞧著紀月盈的側顏，便睏意陣陣襲來，竟是打起了瞌睡。

小環痴迷的瞧著自家小姐的手指，正在享受之際，忽的瞧見那剛回來的二小姐已經睡過去了，有些不高興的瞪起眼，剛想走過去推醒她，便被紀月盈攔住。

此刻，一曲終了。

“大小姐？”小環不解的轉頭。

紀月盈柔和的瞧了瞧紀搖光睡著的模樣，無聲的搖了搖頭。

紀搖光本就睡得不舒爽，撐著下巴的手又酸又麻，很快就支撐不住自己的臉，頭重重的低下去，震醒了自己。

“嗯……”她不滿的嘟囔幾聲，雙眸有些惺忪，忽的瞧見那琴架，頓時想起自己處境來。再抬眼，便瞧見面前那一主一僕定定的盯著自己瞧，饒是再心寬，紀搖光的臉頰也忍不住羞紅一片。

“大……大姐姐……”紀搖光趕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