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權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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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掌管鳳印多時，一直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從未有過紕漏。中秋佳節，宮中家宴未散，後宮竟然走水，怎能不讓皇上震怒？但這責罰，未免過於重了些。

師心鸞絕不信這是意外。

“是她做的？”

她第一個懷疑的，便是朝鳳。

皇后儼然已是傀儡，皇貴妃又被斥責削權。這管轄六宮的權利，毫無疑問會落到最得聖心的德妃手中。

朝鳳入宮近兩年，一直榮寵不衰，卻低調做人，不爭不奪。如今一出手，便是後宮大權。接下來，又該如何做？扶持自己的孩子？不，應該還不到時機。十皇子如今還不到一歲，一個奶娃娃，根本沒有奪嫡的資格。朝鳳便是有此打算，也得耐心等待。最起碼，得等到宮墨和宮越兩虎相爭，兩敗俱傷之時。

“這種事，她不會親自動手。”

楚央看向皇城的方向，眼神意味深長。

“借刀殺人。”

師心鸞略一思索，“你是說…麗貴人？”

後宮走水，唯有麗貴人一人受傷。若是她自己放火，演了場苦肉計，既掩蓋了真相，也能讓皇上龍顏大怒，一舉兩得。

八公主的婚事，將德妃和麗貴人捆綁在一條線上，麗貴人聽從德妃差遣，也在情理之中。

後宮走水，自然要徹查。可既是有所預謀，又豈會查出真相？結果不過就是殺兩個替罪羔羊，此事也就平息了事。六宮大權，果然落到了德妃身上。皇上還為了安撫受傷的麗貴人，特晉其為麗妃，連升三級。這在後宮之中，也是稍有的。

不過麗妃是宮中老人了，膝下又無子，位份升得再高，也就那麼回事，掀不起多大風浪。

只是這樣一來，麗妃和德妃的關係，便更親密了。

德妃一掌權，後宮訊息就封閉了，就連楚央安插在宮中的探子，也查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他是外臣，又不能入內宮，想要親自查探也有心無力。

師心鸞非宗婦，不得召見也不能入宮。斟酌一番後，她領著嬌嬌去了賢王府。隔兩日賢王妃帶著兩個孩子來王府，與師心鸞促膝長談。

“貴妃娘娘倒是一切如常，一心準備安王的婚事，不再過問後宮諸事。六宮妃嬪，皆以德妃為尊。”

師心鸞問：“十皇子怎麼樣了？”

“沒見著。”賢王妃搖頭，“我入宮請安時間有限，再加上宮中沒什麼人脈，別的也打聽不出什麼。不過德妃娘娘打理六宮，倒是遊刃有餘，十分有章法。這才不到半個月，已是人心所向。”

言下之意，德妃為奪後宮大權，蓄謀已久，並且甚有手段。

“太后呢，也沒有過問麼？”

賢王妃嘆息一聲，“自從秦王被貶以後，太后就一心吃齋唸佛，早已不問世事。德妃與皇后不同，她性情溫和，從不苛責下人，對太后也十分敬重孝順，太后自然滿意。”

朝鳳收買人心的本事，師心鸞是知曉的，對此也不意外。

“皇上現在還未臨朝，平日裡侍疾的是誰？”

皇貴妃剛被斥責，這會兒肯定不會主動往皇上跟前湊，朝鳳要照顧孩子，如今又要打理六宮內務，也無暇分身。麗妃嘛，雖然只是輕微燒傷，也得靜養一段時間，更不可能侍疾。

賢王妃神情有些古怪，“是皇后娘娘。”

師心鸞詫異。

“皇后？”

蕭家倒後，皇后再無倚仗，身邊伺候的宮人也全都換了一批，再無猖獗的資本，平日裡幾乎不怎麼出門。皇上不待見她，沒想到這時候，竟鬆了口讓皇后在跟前伺候湯藥。

帝王之心，還真是難測。

賢王妃微微蹙眉，“前日我和雲樂一起入宮請安，見到皇后，她看起來很平和，似乎已心灰意冷，再無鬥志。對了，還有一件事，雲樂懷孕了。”

師心鸞愣了下，這才後知後覺想起，雲樂成婚已三月有餘。

“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倒是挺高興，還召見了臨潼鄭氏。當時我就在仁明殿，皇后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不太滿意，但也沒說什麼。”

賢王妃說到此住了口，垂眸飲茶。

師心鸞心下了然。

早些年宮越鬧著非‘她’不娶，正妃空置多年。後來她嫁給楚央，京城還有許多流言蜚語。直到前段時間皇上為他選太子妃，那樁‘舊事’自然不可避免的又被翻了出來。

聽賢王妃的意思，皇后現在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心只願女兒婚姻美滿幸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