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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六,宣武帝下旨,令太子遷回東宮,朝局再次掀起波瀾。
前年大皇子回京,封王主政,根基漸漸穩固紮實。去年新晉德妃誕下十皇子,頗受皇寵。大臣們揣測著聖意,還未來得及站位,被幽禁多時的太子,就那麼突然的被放了出來。
這是否也是一種暗示?
帝心所屬,仍舊東宮?
然而中宮皇后,還在繼續‘病’著。這倒是讓大臣們摸不準聖上的心思了。
無論如何,太子乃國之儲本,遷回東宮乃大事。下朝後,楚央立即便去了東宮。
被關了一年,宮越沒有半分喪志或者消沉。他依舊如從前那般溫潤如玉,雍容華貴,笑意微微,自有風度。
楚央看他一眼,也不行禮,閒閒的坐下來,舉杯喝茶。
“我還以為你在廣陵宮住了一年,捨不得出來了。”
宮越笑笑。
他未著太子朝府,只穿著玉色便衣,眉目依舊瀲灩無雙。
“都是當爹的人了,性子怎的都沒有丁點收斂?被幽閉的人是我,你倒是火氣大得很。”
楚央嗤笑。
“你脾氣好,都讓人家欺負到頭上了也忍氣吞聲。這一年朝局動盪,戰火硝煙,可如了殿下的意?”
宮越無奈。
“你下朝後不回家陪你的妻子女兒,特意跑我這兒來,就是跟我置氣的?”
他素來脾氣溫平,不過幾句不痛不癢的諷刺,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行。”楚央將被子往桌子上一擱,開門見山道:“你今天就給我句準話,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宮越沉默半晌,輕輕一嘆。
“事到如今,我還能如何?”
楚央挑眉,似笑非笑。
“不讓了?”
宮越苦笑,“子瑜,你對皇兄有偏見,所以他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小人之舉。”
楚央冷笑,“當然,比不上你慧眼識珠。”
宮越搖搖頭,“皇兄根本不需要我讓…罷了,說這些你也不會聽,言歸正傳。”他頓了頓,平靜的看著楚央,“心鸞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你果然早就知道…”楚央一點也不意外,不答反問,“喬謹軒在你手上?”
宮越沒有否認,“我已經讓人將他送去武安侯府,過幾日便是春闈,他得參加會試。”
楚央盯著他,若有所思。
“當初你鬧著要娶她,也是因為這個?”
宮越面容帶笑,“幼時我曾蒙國師指點武藝,有一次他袖中落下一張圖紙,我匆匆看了一眼,因為那花從未見過,便記了下來。那年她的玉佩掉落湖中,我下水去撈,握在手心便覺得紋理與一般玉佩不同,難免格外關注。故而在水中呆得太久,才會險些溺水,並不是什麼腿抽筋。”
原來如此。
楚央撇撇嘴,“我就說,你從前可沒這毛病。”
宮越又笑了笑,“那時我便懷疑,她或許是朝氏旁支。父王若是知曉她的身份,必不會放過她。匆忙之下,就想了這個主意。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她越是聲名遠播,便越是不容易被牽扯到舊案上去。”
說到這裡,他看了楚央一眼,唇邊含幾分戲謔的笑。
“其實我想過娶她。”
楚央立即黑了臉。
宮越不理他,繼續道:“按照我朝律法,皇室親眷有恩赦之權。她若成我的太子妃,將來就算身份暴露,父皇也不會再遷怒於她。”
“未必吧。”
楚央涼涼道:“當初皇上貶斥齊王和秦王的時候,可沒留半分情面。”
“那不都是你的功勞麼?”宮越從容微笑,眨眨眼,語氣忽有些惡劣,“而且,若她生下皇儲,功大於過,父皇自是不會再…”
空氣忽然冷下來。
對面某人滿面寒霜,眼裡似乎能噴出刀子來。
宮越忍不住又是一笑,“好了,不跟你玩笑。”他收斂了神情,道:“我既存了懷疑,自會調查。接近她,便是最好的途徑。不過她一個養在侯府的閨中小姐,自幼喪母,性子過於溫軟寡淡,與世無爭,實在探聽不出什麼。倒是她那個同宗的妹妹,小小年紀,卻頗有幾分心機。”
“難怪你明知道那女人居心叵測,卻還繼續容忍。”
楚央從前和師心鸞不熟,自然對她不會過多關注,後來知曉師心怡心懷鬼胎,而從前宮越並未有任何動作或者提醒師心鸞,他只以為宮越對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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