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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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經過心煙這麼一出無理取鬧的鬧劇，這邊就是烏煙瘴氣的，白君過來找璃瞳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到花神那裡去了。

便也作罷，花神會將她送回來的，就讓瞳兒在這裡好好玩幾天吧，似乎這樣也能稍微彌補她一點。

他走過種滿翠竹的林子，那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像極了當初相遇時蓋的小竹林。又走過淌著清水的小溪流，那小溪的源頭便是天湖，他就是在那裡冷眼看著赤火將那可惡的老頭踹下去的。

為了什麼？為了瞳兒。

等他隨性走著，走到邊緣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冷風令他的頭腦留著幾分清晰。往事一幕幕而過，和那小生命的點點滴滴。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她卻在他心中早就留了一席之地。那麼小小的一個，抱在懷中背在身上全然不費什麼氣力。

第一次在冥帝面前看見她的時候，他選擇了對她陌生無言。可他記得那樣看著她的時候，心裡的痛楚，如螞蟻在撕咬，一點一點地毫不留情。冥荒是個有野心的人，只是這幾年隱藏的太深，深到連天帝都忘了這件事情，但他不能忘。

冰涼的雲擦過他的臉頰，吹得他的發在飛舞。他俯瞰腳下的山水，心中愈發的沉悶。曾幾何時，他們四人是那麼要好。一起遊歷一起吟詩作畫救濟世人，可如今卻成了這幅模樣，完全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樣子。

沉思之間，踏上了一塊土地。層層重兵把守，一條悠長的過道過後便是一條曲折的迴廊，之後便是一座上小下大的塔，數下來共有五層。每一層的八個簷角下都垂掛著一隻風鈴，風一吹便叮噹作響。

塔尖上鑲嵌著一顆夜明珠，如拳頭大小，晃晃如明月。

當白君走近時，那正門牌匾上寫的是“天書閣”三個字，氣勢如虹，筆鋒犀利，透著一股剛勁。

“赤火上神可是在此處？”他出聲問守門的銀甲侍衛，右手落在了門上，輕輕一推便推了進去。

“是，一個時辰進去的。”侍衛恭恭敬敬地回道。

“嗯。”他應了一聲，只留下一道白色的背影，門裡一亮又暗了下去。

書閣裡周圍整齊地擺放著四五個書架子，上面的書冊就算是封面也是用了極好的材料，才不至於在毫無時間流失的空間裡被灰塵侵蝕掉。

最前面是一架樓梯，欄杆上雕刻這莊重的走獸飛禽，白皙纖長的指腹撫上潔淨的橫面，微微一抬頭就看見一縷金色的陽光從半開著的窗軒中照射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金色。

這個地方，赤火每天都要待上十多個時辰。已經將這一到第三層的書全部都翻遍了，若不是有人整理，怕是要一地散亂的。

走過一個又一個轉角口，終於在那一角處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還能看見席地而坐，那一頭紅色的發被隨意紮起，垂下一束來散在背後。那個視窗下，陽光照下，他的身上彷彿被渡上一層淡淡的金色，似乎還能看見眼光裡不斷飛舞的點點灰塵，僅僅是一個背影看起來就十分專注，讓人不忍心去打擾這份寧靜。

他輕輕走近，柔軟的鞋底落在地板上毫無聲息。

“可是有什麼線索？”他聲音低沉，稍稍彎腰耳邊垂下的一縷頭髮便輕輕撒過書頁。

“找不到，怕是隻有徹底將他殺死，這詛咒才能解除的。”在白君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了聲息，故而他從容鎮定的很。

赤火說完，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書中的東西廣之又廣，找了這麼許久還是找不到另外的辦法。

“若是當初。”赤火從書中抬起頭來，望著原處的一個點，似乎是那裡，又似乎是穿過那裡看到了其他的地方，思緒飄遠，連眼神都變得飄忽不定。

“當初如何？”白君直起身子，踱步到窗邊，往遠處看去，白雲片片中有著一座座建築和華麗的宮殿。雲層層層疊疊將宮殿掩在其中。

書頁上的字型似乎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依舊看著那處，“若是當初下了狠心，將他殺死，那麼現在······”

背在身後的手指握成拳，忽而又緩緩放開：“別說了。就算沒有殺了他，她也是這樣的。”

赤火看不見此時的白君神色落寞，但是眼神卻是堅定的。

地上散落了很多書，亂七八糟，墨色的字跡在陽光下散發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金色，不見有人翻看，那字跡便又漸漸隱了去，只剩下慘白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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