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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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荒緊皺著眉頭看著那人離去，那身白衣在這陰沉沉的地府之中格外顯眼，直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縹緲虛無，可真正得不敢讓人靠近。

裡頭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冥荒微微垂了眼，他完全不知道這個白君這樣做是想要幹什麼。一會兒對丫頭寵到甜得令人牙疼，一會兒又這樣不關己事的態度，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這裡了，受傷之前倒是來的勤，每天都會過來加固封印，只是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模樣的魔尊和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有著怎麼樣的感情聯絡。或許是他不夠了解丫頭吧，這丫頭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怎麼···冥帝大人的傷、咳咳、好了？”暗處傳來他帶著疲憊的聲音，一說完話就咳嗽一陣，臉上的血跡都沒有力氣擦去。

冥荒忽視掉魔尊臉上的厭惡之色，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兩人之間僅隔著一道鐵欄杆。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焦味，冥荒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也儘量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臉上的肌肉緊繃著。

見他進來卻什麼話都沒有說，魔尊真想直接閉上眼睛昏睡過去。經過剛剛那一下，他的身體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眼皮如千斤般沉重，就連看東西也是模模糊糊的，而現在他只能看得見面前人的一雙漆黑色的長靴。

冥荒用腳尖踢了踢地面，漫不經心。

“有什麼話就說，我要休息了。”終於忍不住，魔尊恨恨地說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吃力地撐起身體緩緩靠在了牆壁上。做完這一切，他只感覺後背被冷汗浸溼，骨頭裡傳來的痛苦令他臉色煞白，渾身上下像是被數萬根鐵定牢牢釘住一樣，稍稍一動就痛得他換不上勁來，就連呼吸都帶著一股子血腥味。

冥荒定定地看了一眼頭頂的封印，那些符文似乎變得強了一些，金色的光芒在這昏暗的牢房裡有些刺眼。

隨後他似乎是覺得看夠了，低著頭看向了魔尊。

“這痛楚如何？”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帶著詢問的意味，似乎是在問今天的午飯吃了嗎。

魔尊懶得看面前這個人，視線模糊得看要看不見那些害他渾身疼痛得動彈不得的金色符文，“看熱鬧的可沒有眼睛瞎了的道理。”

他這是完全沒有給冥帝面子，兩個敵對的人怎麼會因為一點點痛苦而向對方服軟？就算是鬥到死也是應該的。

冥帝嗤笑一聲，“你這人好生倔強！”

“咳咳、倔強？我只知道我不做點什麼我就會死得更快！”咳嗽之後，他的聲音似乎變得更加沙啞了，嘴角邊和眼睛下面的血跡已經幹了，看上去仍舊是十分駭人。

“剛才是你將那惡鬼除了的？”冥荒的聲音冷了下來，周圍的溫度似乎也是一下子就降了下來，很快的這鐵欄杆就由下往上地結滿了細細小小的冰晶。

這一句話讓原本快要昏睡過去的魔尊眼皮一跳，本以為做得仔細不應該有人發覺才對，可轉念一想，單憑自己這樣微薄而無法自控的力量很難做到不讓別人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更何況那邊還有一個上神在。

罷了罷了，本是不該插手的事情，可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她被一隻落魄的惡鬼欺負。就算要出手也選擇在了那兩個人還袖手旁觀的時候。不是為了向他們示威或者其他什麼，而是單純得不想看到她被人欺負。

冥荒清楚地看到魔尊的唇角彎了一彎，然後再無其他動作，知道他這是無法忍受身體上的疲憊而選擇了昏睡。自己一人在這邊也是毫無意義，他其實就是想親口問魔尊剛才是不是他出手的，現在看來是不用再繼續問了。

轉身走出去的時候他遇到了迎面而來的判官。

“大人。”判官恭敬地行禮，“方才白無常已經帶著孟婆到了判官司。”

“嗯，我知道了。”他點點頭，“走吧。”

判官跟在冥荒的身後，其實他不用說什麼，冥荒也知道。白君要帶著孟婆和丫頭回去了。

此一別，怕是又要過些時日才能相見。

兩人的步子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這個充滿霧氣的地方。而身後的那扇門早已被關上，透不進一絲一縷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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