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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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將夜色吹的悽迷，月光似被夜露打溼。

柳雲裳身子僵硬的站在樹前，掌心緊貼著粗糙的枝幹，惶恐在她胸膛裡寸寸瀰漫。

她知道小狐狸就在這樹後，可不知為何，她卻沒有勇氣，繞過大樹，將它抱回。

那漂浮的血腥氣，即便遮掩了清蓮般的氣味，可卻依然像是細細的針一樣，一下一下的扎刺著她的心。

洛玉堂輕輕的靠在樹上，血腥氣上湧，他抬手掩住唇，更多的血自指縫裡滴落出來。

可夜色靜謐，他無聲無息的靠在那裡，與她只隔著一棵老樹。

即便這麼點距離，可還是讓人覺得遙遠。

咒怨徹底的發作了啊，斑駁的咒印瀰漫全身，陰差陽錯的反倒是讓她未將他認出。

所以，她才會向他伸出手，所以，即便他看不到她，可卻依然能感受到她微涼的手。

那神隱玉，真是討厭。

洛玉堂看了眼月色，又垂下眼睫，目光看著她被月光投射出的身影，單薄瘦削，不勝涼風。

風將越發濃郁的血腥氣送了過來，柳雲裳落在樹幹上的手，倏地輕顫了一下。

她有些驚慌的後退了兩步，接著轉身便向搖水閣跑去。

洛玉堂身子一頓，開口：“柳雲裳！”

柳雲裳只覺那聲音像是刺穿了她的靈魂，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越發的慌不擇路的逃離。

洛玉堂剛想抬手，待看到手背上密佈的咒印時，又將手縮了回去。

一道幽藍色的冰晶細細的，如繩索，將她的身子困住。

柳雲裳想要自那冰晶內掙扎出去，可看似易碎的冰晶，卻無論如何也不容她掙脫開。

她突然便覺傷心欲絕，聲音輕顫著，晚風般涼透：“你放開我！”

回答她的是沉默。

柳雲裳只覺每一分的時間，都是煎熬。

那些困在身上的冰晶，都讓她覺得恐懼，恨不得離的遠遠的。

“你知道了……”洛玉堂的聲音自樹後傳來。

他微微垂首，眉目隱在暗影下，銀色的髮絲被風繾綣。

風大了些，將枝葉吹的嘩啦啦作響，也將他的聲音攪的零落。

柳雲裳的身子驀地僵住，她還裝個糊塗，偽裝一下，可卻發現自己無力再偽裝下去。

她知道了啊！

她知道那個古怪的咒怨，她知道是自己觸發了那個可恨的咒術，她知道，是她讓他陷入那種無法體會的痛苦……

她什麼都知道了，可又偏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知道人生艱難，萬不會一帆風順，可為什麼，每一步，都要荊棘叢生？

“所以，假話都能說得像真的一樣，本座差點便信了。”他輕笑出聲，聲音懶懶，帶著幾分釋然。

柳雲裳無力抗拒，她只能僵站在那裡，聽他音質如風，慢聲說著每一個字。

她是個蠢笨的失敗者，她連欺騙這件小事都做不好。

“如果這是最後一面，你會來見我嗎？”洛玉堂站直了身子，緩聲開口。

柳雲裳身子驀地顫抖起來，她低聲道：“洛玉堂，你不要亂說。”

洛玉堂緩聲道：“咒印爬滿了本座的身體，就像你身上的黃泉花，比那更可怖……柳雲裳，你會怕嗎？”

柳雲裳只覺心如刀絞，她僵著緩緩回頭，正看到他站在那裡，血紅的印記瀰漫，連帶著他毛茸茸的狐耳和狐尾，都再不復昔日純白。

“我……不怕。”柳雲裳看著他，聲音輕顫著，“就是……有點醜。”

洛玉堂笑道：“本座英俊了千千萬萬年，醜一點沒關係。”

柳雲裳想笑，可是到了嘴角卻盡是苦澀，她的表情因難受繃緊，眼眶也痠痛的無法將他更好的看清楚。

他抬手道：“柳雲裳，你過來。”

細細的冰晶促使著柳雲裳上前，柳雲裳連忙掙扎：“我、我不過去了。”

“過來一下，還死不了。”洛玉堂看著遠處，冰晶將她的輪廓緩緩的勾勒，他總算能看到個實影。

柳雲裳拼命搖頭：“我遠遠的看著便好。”

她怕。

她怕她靠近後，他便煙消柳散了。

“把神隱玉丟了，本座看不到你。”他從來都是個不知足的人。

柳雲裳指尖一顫，卻還是將神隱玉自空間袋內拿了出來。

那日，她將它從竹林帶回，空間袋放在楚夢尋那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