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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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首，目光微微一縮。

縱橫交錯的樹幹下，不知何時，卻出現了一汪水，那水質清澈的能看到她的身影，還有墨色的天空上倒映的月亮。

銀色的滿月，靜靜的掛在那裡，天地靜謐，彷彿都氤氳在如夢般的水鏡裡。

柳雲裳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呈現在視野的，是一片幽靜的**，星光如織，大片大片的，鋪陳在水面上。

悠揚的歌聲自遠處傳來，那聲音宛如天籟，娓娓動聽，宛如一位絕豔的女子，在耳畔吟哦輕唱。

星輝璀璨，與明月相接，美景浩瀚，宛如潮湧，漫上心頭。

“嘩啦——”

一聲水響，柳雲裳驀地抬頭，卻見盪漾的水波里，緩緩走出一位女子，她身披幽藍色的輕紗，雪白的肌膚，宛如冰雪般晶瑩剔透，烏黑的髮絲不著已無的，一直垂至水底，在她懷裡，抱著一個晶瑩的罐子，裡面斜插翠柳，纖細的手抬起，向她招呼：“有緣人。”

柳雲裳身子一頓，有緣人？

女子眉目纖細，美若夜色精靈，隨著她的招手，柳雲裳感覺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

水面在足下漾開細波，柳雲裳一怔，垂首，卻見自己腳上的鞋子不知何時消失了。

玉蓮般的小腳，被清涼的水包裹，那種宛如初生嬰兒般的相觸，令柳雲裳竟然生出一絲親近之意。

盤起來的髮絲不知何時垂落，常年盤起的長髮，打著細細的彎兒，一直垂至腰畔，柳雲裳心頭一片恬靜，即便微有漣漪，卻不起波瀾。

女子纖細的手落在她的肩頭，輕輕的將她的衣物剝落。

柳雲裳感覺那手充滿了溫柔，像是母親的手……

從來不知，冷冰空寂的內心，竟然是期盼著那雙溫暖的手的。

女子勾起她的下巴，淺淺笑道：“真是個美麗無雙的小丫頭，你累了，在我這裡歇息片刻吧。”

柳雲裳在她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那是真正的自己，沒有外物沾染，宛如初生的嬰孩般，靜靜的站在那裡。

那般溫柔的聲音，竟讓她不能拒絕，柳雲裳感覺自己躺了下來，輕柔的水，將她的身子完全的包裹。

那一瞬，便是連她的肌膚，也都似染上了星輝和月色，變得通透皎潔。

柳雲裳有些發怔的看著明淨的月色，她在這裡做什麼呢？

她還活著嗎？

她活著，又是為了做什麼？

這樣靜靜的躺在這裡，與夢相伴，有何不好？

柳雲裳閉上眼睫，濃密的眼睫，被水沾溼，宛如休憩的蝶。

柳雲裳感覺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訴說著舒適，那清涼的液體，沖刷著每一寸的肌理，甚至滲入她的骨血。

那一瞬，身子好似便的輕盈起來。

骨骼因也被沾染了月色和星輝，開始便的晶瑩起來。

女子拿起柳枝，在水面輕拂，風將湖面掀起漣漪，宛如嬰孩的搖籃般，搖晃著柳雲裳陷入夢鄉。

那該是個好夢，夢裡桃花氤氳。

她靠在桃花樹下，怔怔的仰望著飛揚的花瓣，花瓣輕輕的飄落，她抬起小手，怔忡的看著，可突然掌心被一條鞭子抽了一下，她驚痛的抬眼，柳錦瑟唇角帶笑的看著她：“將她剝乾淨了，她不是與沉曄走的近嗎？那便讓他看一看，她是個多麼骯髒的野種好了！”

那些人衝上來時，她有些發怔的看著掌心，那片桃花潛入血肉，已與血肉泥濘在一起了。

衣衫被撕扯，那一瞬，她竟一時之間，記不起沉曄是誰。

她認識這個人嗎？

“沉曄，你看，她多麼骯髒，她真該下地獄。”

柳錦瑟的聲音傳來，那聲音沒有故作的驚恐，只有冷靜，冷靜的可怕。

“雲裳……”

沉痛的聲音傳來，她突然想起沉曄是誰。

心像是被什麼突然砸了一下，柳雲裳猛地睜開眼睛，她驀地坐起身來。

柳雲裳下意識的想要扯衣衫裹在身上，可卻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已然罩上了件冰蠶絲般的外衫，闊大的衣襬，輕滑似水，長長的衣襬，逶迤傾瀉，烏黑的髮絲被風撩起，綢緞般的繾綣。

柳雲裳看著水面。

水光倒映出少女的臉，容顏精緻好似畫筆細描，而少女的額頭，卻帶著一個素雅的花環，衣袍上更是花團錦簇，她立在水波里，像是要參加一個巨大的盛典。

柳雲裳反應了好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