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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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鬼市，乃是人鬼兩界的交易之所，是以即便是鬼靈隨處可見，可也因人類的出現，而多了些煙火氣。

街道兩側，隨處可見擺置攤位做交換的賣主，那些賣的東西，卻不是什麼寶物功法，而是在柳雲裳看來，十分奇特的東西，比如生辰八字，壽命，陰間婚配等等。

一開始連柳雲裳也覺得新鮮，到後來，反是習以為常了。

這種鬼市，不賣這些還能賣什麼？

“孃親。”

小小狐的聲音傳來，柳雲裳收回目光看向他：“嗯？”

小小狐目光看向一個角落道：“那個人是賣書的。”

若是尋常，賣書的也沒什麼奇怪。

可在這滿大街出售生辰八字這些東西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賣書的，倒是成了件奇怪的事。

她與小小狐對視了一眼，而後向那書攤走了過去。

那攤販整張臉藏在破草帽裡，翹著二郎腿，仰靠在一旁的竹筐上，正“吧嗒吧嗒”的抽著菸袋。

他們走過去，那人卻是連動也沒動，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有顧客上門。

柳雲裳亦未出聲將他打擾，而是蹲**子，翻著攤子上的書本子。

那書本子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舊舊的，柳雲裳隨手翻開一本，一張血淋漓的臉猛地出現在視野。

一旁的霧雨被嚇了一跳，一把捂住眼睛。

柳雲裳又翻開了另幾本，卻見裡面的配圖都十分的恐怖，讓她微有些無語的是，這書上一個一個寫的，都是鬼故事……

滿大街的鬼，這裡居然有個賣鬼故事的，還是恐怖鬼故事……

柳雲裳又翻了幾本，勉強才找到一本與鬼故事不沾邊的，柳雲裳看了一下內容，是關於鬼界的一些記載。

她這才將那本書撿起，目光看向攤主：“這本書怎麼賣？”

聽到有人問價，那抽著的菸袋一頓，接著那人將帽簷掀開，露出一隻眼睛來，盯看著柳雲裳，問出句頗為驚悚的話來：“手裡有活人嗎？”

柳雲裳微皺了下眉：“活人？”

那人這才坐起身來，拿開破草帽，露出一張滿是褶子的臉道：“我這書，只有手裡有活人才能換買，沒有活人，有屍體也行。”

這是什麼條件？

柳雲裳道：“沒有。”

那人道：“沒有那就沒什麼談的了。”

說著就又要歪倒下去。

柳雲裳微微嘲弄道：“你本就是人類，卻為何還要用這些書來換活人的性命？”

那人看了她一眼，“嘿”了一聲：“誰規定自己是活人就不準買賣活人了？這世上人害人的事，還少嗎？”

這種理由，反倒是叫人不好反駁。

正在這時，小小狐卻開了口：“幾本鬼故事，便想換活人？”

那人又“嘿”的一聲笑了，一雙混濁的老眼盯著小小狐道：“小娃娃，這你就不懂了。我做生意，買賣全憑自願。你覺得我的書不好，可以不買，你覺得好，便拿活人來換，公平交易。至於它能不能換活人，買的人自然覺得它值得。你既不買我的書，卻還要說我的書不值，又是什麼道理？”

柳雲裳微微挑了下眉。

這老頭蹲守在這裡賣書怕不是一日兩日了，什麼人什麼鬼怕都見過。

何況，他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柳雲裳隨手拿出一個玉瓶道：“老人家，我這裡有一粒三清丹，可清毒，清陰，清濁，能救百條人命，你覺得它值不值？”

那老者原本有些懶散的臉上驀地現出一絲震驚：“三清丹？”

柳雲裳將瓶子一傾，倒出一枚渾圓的丹藥來。

這三清丹，其實是她用妖蓮的蓮子液煉製的妖丹，只是她在煉製的時候，淬去了蓮子裡的妖邪之力，化作成了仙丹，這樣霧雨才能服用。

當然，相信這仙丹，任何人都能服用。

那老者剛要伸手去抓柳雲裳手裡的丹藥，柳雲裳便將手收了回來。

老者撲了個空，微微一愣，而後滿是褶子的臉上，露出個訕訕的笑來：“小姑娘，你給我這三清丹，我這攤子上的書，任你選如何？”

柳雲裳微微勾了下唇角道：“不過是幾本鬼故事，居然想換我的三清丹？不換不換。”

老者道：“嘿嘿，我這鬼故事雖然是普通的鬼故事，可是做這鬼故事的書頁可不是普通的書頁，這書頁，可全都是用鬼界忘川旁的相思樹樹皮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