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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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委實沒有任何可比的意義了。

當年的恩怨，早在柳火和洛玉堂去後，徹底兩清。

現在的她，雖有著柳火的靈魂，卻也再不是那個柳火。

而天澤和地焰，亦不應再是讓她倍加珍惜的親人。

柳火自以為自己過的很幸福，可後來看，她其實是可憐的，她的父神，她的大哥都心懷著天下，她的二哥，又一心為著錦瑟，柳火所以為的親情，不過是裹了個鮮亮的外衣。

若她還是柳火，或許還是會為大哥二哥的復活而感到高興吧，可現在，她，柳雲裳，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之情。

現世帶給她的得到是刻骨的，失去也是刻骨的。

她喜悅不起來。

柳雲裳將那神狐淚輕輕握住，目光看向天澤道：“這神狐淚，是他的淚，我若帶走，尊神不會有異議吧？”

天澤目光清幽：“若是我拒絕呢。”

柳雲裳看著他，微微的扯了下唇角：“幾滴狐淚而已，大哥為何這般緊張，莫不是這眼淚還能讓洛玉堂復生不成？”

她語氣帶了些微的譏諷，可她方說完，與天澤對視的視線，卻微微的變了些。

天澤目光看向窗外，“妖狐早已魂飛魄散，織魂燈都無法為其織魂，又怎會有復生的可能？”

柳雲裳目光微黯。

那狐淚涼涼的，咯著她的掌心，清晰而明顯。

那一瞬，她覺得自己竟然有種被洛玉堂氣息包圍的錯覺。

她眼睫輕眨了一下，“尊神這般大動干戈的來這鬼背山，莫不是隻是為了這幾滴無關緊要的妖狐淚？”

她聲音輕輕的，全然沒有一分質問的語氣，可問出的話，卻讓天澤驀地轉過身來。

他看著她，目光深深：“小火，你是在質疑我嗎？”

柳雲裳道：“尊神向來政務繁忙，本就很奇怪。”

她沒有看他，目光也不知道看向的哪一處。

對於天澤，柳火是完全信任的，那種信任，直接也影響到她。

可她不過是覺得奇怪，隨口一問罷了，算不上質疑。

天澤看著她，似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在這古老的破敗的茅草房子裡，窗外就是妖妖冶冶盛開的曼陀羅，歲月慢悠悠的穿梭於草木之間，這本該壓抑的氣氛裡，柳雲裳的心境，卻異樣的平和。

“你變了。”他沉默良久，說出三個略顯蒼白的字。

“以往的你，從不會這般與我說話。”他目光微淡，眼底的光微顯斑斕，聲音卻暗啞了些。

柳雲裳道：“是人都會變，一直不變的，是尊神罷了。尊神乃是亙古之時的三尊之一，肩負六界之責，所想的所思的，定與我等凡俗之人不同。”

天澤指尖輕輕一縮，上前一步開口：“世人皆這般想，現在，卻連你也這般想？小火……”

“我不是小火！”柳雲裳抬起眼睫，烏黑的眸子，靜靜的凝視著他，“以尊神的覺悟，應不會總活在過去吧。”

天澤目光微微的顫了顫。

他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人。

他記憶中的小火，天真無邪，是個對他過於依賴的爛漫少女，而眼前的女子……冷靜，清寒，甚至還帶著無法忽視的決絕。

他並不認為，那個說著與他一心的小火，那個總是想盡辦法黏著他的小火，會冷幽幽的說出這般的話。

柳雲裳微微抿了下唇，她無意間與天澤鬧僵。

再怎麼樣，這六界，盡在他的掌控。

她拿來的勇氣與他直面硬懟？

可她同樣的也要告訴他，她再不是柳火了，她也好，他們也好，都回不到過去了。

人都要向前看的不是嗎？

回憶再美，卻終不過是場夢境。

她再不想做那個傷情的柳火，也不想帶著柳火的恨與喜，來左右她現在的選擇。

柳雲裳攤開掌心，妖狐淚在她掌心裡，顆顆晶瑩，她目光清透，泛著幽深而有些難測的微光開口道：“尊神來此，想來也不會白來，若是拿了什麼東西，還請交還給我。”

天澤看著她良久，而後眼睫一垂，落在她白皙的掌心上，開口道：“若我當真要拿什麼，你覺得還會放你進來嗎？”

柳雲裳道：“若你當真要拿什麼，即便是放我進來，也是輕而易舉，不是嗎？”

天澤薄薄的唇瓣裡，溢位一絲笑來，那笑微有些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