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恨意，蓬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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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將軍府的時候，不知為何，落悠歌心裡總有種不安之感。

她從後門穿過連廊，接著走進將軍府的後花園，沒想到會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鬟，三步一轉頭，正往莫氏所在的院子而去。

落悠歌心裡咯噔一聲，這個丫鬟她是認識的，似乎叫芳月，是落茗玉身邊的大丫鬟。

初次見落茗玉，便是這個人率先開口罵了她。

落悠歌不動聲色地跟著她，一路隱蔽著身子進了莫姨娘所在的清秋院，身子敏捷地躍起，隱到一處房樑上。

屋裡傳來落茗玉的聲音：“娘，這樣能行嗎？”

莫姨娘冷哼：“你爹如今已經有些偏向那個賤人了，昨日甚至怪我不識大體，讓二皇子見了笑。滿月那個小蹄子還被她暗地救走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早知道，當年就該晚些通知你爹，燒死她才好。”

窗外的落悠歌眯了眯眼，當年大火，果然和她們有關。

“娘，那些藥，芳月都安排好了。不過我們已經毀了她的臉，如今再這樣做，會有人信嗎？”

“放心吧。有些好事之人最喜將大戶人家雞毛蒜皮的風流事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只要傳出去，輿論的唾沫星子也會把她淹死。”

莫氏得意一笑，面色有些猙獰，沒想到當年那小丫頭竟大命不死，即便貌醜可還是地位不可逾越的尊貴嫡女。

這麼多年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比不過那個賤女人和她女兒的一分一毫，她不甘！

“落悠歌一旦毀了，我們將軍府自是以你為尊，融花會在即，你有了嫡女的尊榮，才能更順利地嫁給二皇子。”

“娘！”落茗玉嬌羞一笑，眼裡有萌動的春心，亦有鎖不住的巨大野心。

她們究竟在計劃什麼？

落悠歌不動聲色的聽著。

莫姨娘接著道：“那些屍體處理了嗎？她若是回來問起，就說都發賣了。回頭把我們的人安排幾個進心悠閣。祭臺一事已成意外，今後，我要她再也翻不了身！”

落悠歌一怔，什麼屍體？

難道……落悠歌忽然想到了什麼，陡然翻身下去，身子輕巧地出了清秋院，然後迅速往心悠閣的方向跑。

不要，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莫清秋，落茗玉，你們最好不要太過分！

不要……

她從沒有這麼著急地想拯救過什麼！

終於，落悠歌回到了心悠閣，額頭上點點汗滴，可是，卻一個人都沒見著，本就人影黯淡的心悠歌如今更是冷冷清清。

她開啟滿月和青姑的房間，沒有人，屋子裡有些亂，被褥散亂著，桌上的茶杯已經摔碎，滿地皆是零星的碎片，椅子倒在地上，旁邊有一大片血跡。

“滿月，滿月，青姑……”

落悠歌大聲呼喊，聲音裡有一絲顫意。

她的手緊握成拳。

倏然向外跑去，越過連廊，走出小徑，她看到兩個小廝鬼鬼祟祟的推著馬車，馬車上覆著一塊大大的黑布。

落悠歌迅速上前，翻過馬車躍到兩個小廝面前，兩人慾阻攔，被落悠歌狠狠踢倒，拳拳狠厲。

兩個小廝很快吐了血，暈了過去。

落悠歌揚手扯開黑布，一瞬間，清澈的眸子裡盛滿了熾紅的怒意！

滿月和青姑，還有其餘兩個丫鬟被疊在馬車上，已是一動不動，如同一個個毫無靈魂的木偶。

滿月本就受了重傷，似乎又被毒打了一頓，身上的傷口滲出了血，如今早已乾涸，一襲白衣被染成暗沉的血色。

青姑脖頸上有一道青紅的勒痕，她的臉，左耳下方被劃出一道傷，血溢滿了大半邊臉，幾乎都看不清她的容貌。

還有廚房的阿芽，掃地的餘兒……

落悠歌倏然紅了眼，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接觸的就是她們，即便只相處了僅僅幾天，她們於她的意義，早已非同一般。

青姑謹慎卻又天真的的樣子，滿月單純的笑臉……這一幕幕在她眼前劃過，刺的她的心都疼了。

她們，還只是孩子！

又何其無辜。

恨意蓬勃而出。

她握起青姑和滿月的手，二人閉著眼睛，手還溫熱著，落悠歌喉嚨梗塞著，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沒能護好你們。

隱忍的淚砸下，是她疏忽了。

疏忽了她們的安危，也低估了莫氏母女的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