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蛟龍為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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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連綿，已經連續下了三個月。

不少城池已經被淹沒，很多老百姓都在官府和各方正派勢力的幫助下朝地勢較高之處遷移，但也有一些不願離開，寧願被洪水吞沒，也要和自己死去的家人在一起。

街道上一片蕭條景色，為數不多散落著幾個小攤，更多的是緊閉的房屋和貼著封條，發著黴的店面。

在這樣的小城，酒樓裡唾沫星子到處亂濺的說書先生更顯煙火氣，不少百姓往酒樓裡鑽，不圖別的，熱鬧熱鬧有個人氣就夠了。

江瑤情下樓，還頗有閒情逸致的聽了一番。

“話說，萬年前有一隻罪大惡極的妖龍，禍害人世，大雨下了三年，百姓民不聊生，屍殍遍野……”

正好講的是妖龍的故事。

許是應了景，百姓們聽得津津有味，伴著時不時傳來的打雷聲，場面詭異又黑色。

“妖龍降世，各路仙家子弟紛紛前去挑戰，無一以失敗告終，哪怕是當時的戰神顏徹，都以失敗告終，被妖龍釘在恥辱柱上，這也是仙家各派‘屠龍計劃’的起源。”

說書先生中間講了不少故事，底下聽書的百姓明顯不止聽了一次，紛紛叫嚷著要聽封印的那段。

“歷經千年，妖龍作惡不斷，在人妖魔三界馬上淪為煉獄之時，玉山峰掌門閉關結束，聯合各門各派，用十大法寶建造了九層妖塔，將妖龍封印，救世間於水火之中！”

此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相比之下，江瑤情還是更願意相信試煉之靈說的。

妖龍降世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千年，哪裡有一萬年之久，不過講故事嘛，誇張點才好玩。

離開酒樓，江逾白撐著傘擋住江瑤情頭頂的雨滴：“顏徹和顏子卿應該出於同一門。”

江瑤情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扇子，握在手裡頗有些文人氣場，他點頭：“信個三四成就夠了，至於恥辱柱之類，有待商榷。”

幾人當真同逛街之人一般，慢慢悠悠在沒什麼人的街道上晃悠著，靠近某一處時，路星野突然開口：“天上有東西。”

路星野的雷電屬效能夠感知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異瞳閃過一抹紫意，他彷彿看到了一雙巨大的金色瞳孔，一時間有些失神。

“叨擾了。”不遠處，顏子卿的聲音傳出，緊跟著，那道豔麗的紅袍給蕭瑟的街道添了一抹生氣。

路星野這才回神。

本以為顏子卿會在屋裡待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出來找線索，此情此景著實在江瑤情的意料之外。

沒想到幾人會在這裡看見，顏子卿衝江瑤情禮貌微笑：“好巧，又見面了。”

“不巧，”江瑤情眉眼微彎，“我們也是來查妖龍一事的。”

言外之意，碰到很正常，要不要搭個夥一起？

顏子卿面色正常，反倒是身後的徐滿語氣憤憤：“你們別來添亂了，妖龍妖龍，你們以為妖龍是那麼好找的？”

顏子卿給徐滿禁了言，朝江瑤情幾人行禮：“抱歉，小師弟年紀輕，說話不過腦子，還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這妖龍一事，確實是玉山峰看管不周，才惹下今日禍亂。”顏子卿並沒有拒絕，“我們已來此地勘察兩天，水患起源之地乃北定村，時間也對得上。”

顏子卿沒有隱瞞，徐徐道來。

“三月前，北定村一漁民下海打魚，本是風平浪靜的日子，卻在他準備返航之時變了天。”

“天色黑的很快，據當地百姓說，只聽一聲龍吟，就開始噼裡啪啦的下雨，他們世世代代依靠的大海變成了惡魔，一夜之間死了不少人。”

“那天我正在玉山峰修煉，不日便聽到禁地傳來急訊，說九層妖塔被破，妖龍出逃。”

顏子卿說這話時，紅袍上的黑霧又明顯了幾分，襯的他那張俊美的臉也多了些惡意。

訊息隱瞞了不少，說了半天都是在兜圈子，江瑤情如是點評。

“這妖龍本體是什麼？”江瑤情看上去只是好奇，沒有半分僭越。

顏子卿抿唇，青年的容貌瞧著真的賞心悅目，什麼都不說，靜靜看著都是一幅動人美景。

片刻，顏子卿嗓子微啞：“是一條蛟龍。”

雨滴砸在油紙傘上，陰影將顏子卿的眼底遮住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

“蛟龍渡劫，方能成為真龍。”江瑤情想罷，“讓它成為真龍，不就萬事大吉了？”

“怎會如此簡單。”顏子卿卻是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