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一往情深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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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繼續追問道。

“算了，沒什麼，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不明白，可我卻看明白了，你這是被我的一往情深所打動了。”徐倩笑著說道，“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從來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這是納蘭性德的《蝶戀花·出塞》？”

“是啊。”徐倩一改此前的笑容滿面，神色顯得有些沉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當我一個人的時候，心情就特別凝重，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會感到寂寞，總想找個人來陪我，我也許懵然無知，還在嘆嗟著人生年華的飛逝去。可當歲月走過，再回頭四顧，原來我一生最期盼的，就是不要辜負。”

“倩姐......”

“林坤，我知道很多時候，我連這樣喊你名字的機會都沒有......說什麼勿要辜負美好時光，勿要辜負那時明月那時人。而我的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裝著一個人，他也許稚嫩，也許茫然，也許不夠堅強，也不夠了解別人的心。我不知道何去何從……”

林坤靜靜地看著徐倩，她面向大海，就好象人的心靈面向著無限遼遠。它的寬闊、寧靜、洶湧、奔流一如人生必需走過的道路。

“倩姐，其實......”

“求你了，別說出來。我最怕你說什麼我們不合適之類的話，連最後一點希望也不留給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坤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說出來，“其實，早在程逸芸的山莊的時候，你、夢姐、梓玥、逸芸還有佛姐開會的時候，我就把你視為其中的一員了。我只是想說到底是生活太無情，還是我太多情。遇到的愛情，永遠摻雜太多任性。比如說隨意的離散，或者匆忙的判斷，甚至是刻意......”

徐倩微微地轉頭，看了林坤一眼，“我還以為你早忘了呢。”

“忘不了。”林坤自嘲地笑了笑，“生命有如渡過一重大海，我們相遇在同一條窄船裡。畢竟這船裡這麼多人呢！但我想不是這樣的，我很慶幸今生能和你同在一艘窄船，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一同上岸，或是一起漂泊到更遠的遠方，而即使我先靠了岸，你還在船上，我也會一直在岸邊等你。”

“討厭，你要不要說的這麼浪漫，害得我又想哭了。”徐倩撒嬌道。

“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多情必受多情苦，我很害怕自己會突然失去所有人，到頭來一無所有。”

“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愛的女人，帶給你抽筋剝骨那樣的痛苦，你會怎樣？”徐倩問道。

“如果是我愛的女人，那我只能……”他輕聲答，“甘之如飴。”

“假話。”徐倩笑著說道。

“自然是假的，我愛的女人怎麼可能抽筋扒皮呢？”站在月光中，林坤除了滿腦揮之不去的紛亂之外，竟有作夢般的飄浮感。

徐倩佇立原地良久，“真討厭就這麼一直站著，這種偶像劇的套路還是琪姐比較符合氣質要求吧？”

“說的倒也不假，不過，現在站在我身邊的人始終是你啊。”

“哼哼。”徐倩低頭看著沙灘，也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尋找什麼，彷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不斷暗示她，答案就在不遠處。

“一往情深深幾許，悽美的意境，容易讓人垂淚，產生共鳴，的確是好詩。”林坤沉吟道。此時，徐倩身體感覺不受控制地慢慢靠了過去，枕著他的肩膀，在閃爍星光的海岸邊，他們相互依偎，對著滿天星光，徐倩靜數林坤的心跳。

聽到林坤心跳的瞬間，她自己也感到一陣慌亂，小兔亂撞似的，但是心頭卻湧出甜蜜。

她靜靜靠著，許久都沒有離開，林坤微微轉過頭，他炯如火炬的深眸對上她的迷惘。徐倩顫抖著雙唇，遲遲說不出話。

黑夜的暮夜裡，有幾飄稀稀落落的閃閃發光的星星數不勝數。月亮出現在它們中間，靜靜地俯視大地，幾朵灰色的、薄薄的雲縈繞身旁。

都市之夜是喧囂的，處處有著媚人的迷力。酒吧中傳來的陣陣快節奏的聲響，四射的霓虹燈的彩光為面容、為衣飾，誘導著人命樂此不疲的眼。

“走吧，回去吧。”林坤說道。

“嗯。”徐倩溫順地點了點頭。

她俏皮地跳著離開被潮水衝到腳下的沙灘，笑著在前面奔跑，又時不時地回頭看林坤，朝著他笑，不明所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