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塌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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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城亂成了一鍋粥，有哭爹喊孃的，有酩酊大醉的，是沒有開門做生意的，家家戶戶全都死死的將門鎖，出城的道更是人擠著人，大包小裹儼然一副逃難的景象。

華五千年曆史，從來沒有改朝換代這麼頻繁的時候，短短五十年，原大地換了梁唐晉漢週五個朝廷，算之前的唐，以及馬迎來的宋，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可以拍著胸脯毫不吹牛的說，老子一生經歷了特麼的七個朝代！

每一次改朝換代，都是一場浩劫，誰也沒法保證，自己可以在這場浩劫活下來。

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外面亂成一鍋粥了，而孫悅父子倆卻在歡天喜地的收拾新家，大門一關，跟外面幾乎是兩個世界。

“爹，爹你快看，有面唉，白麵唉，這些白麵怕不是有三百多斤？”

“人家是開燒餅店的，多備些白麵有什麼可詫異的。”

“你看你看，哇塞，大鍋，好大的鍋啊，一次可以煮好多東西。”

孫悅好像身體變小之後，心裡也跟著變小了不少，蹦蹦跳跳地檢查自己家裡能用得的東西，等查的累了，往大木床一趟，感受背軟軟的褥子，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

“舒服啊，爹，今咱別出去說相聲了，歇一天吧。”

老爸道：“本來也出不去啊，今天誰還有心思聽相聲了。你身體還沒長成，躺下睡一覺吧，屋子我來收拾，剛才我看見廚房裡還有塊大肥肉，晚給你做肉吃。”

“真的啊，太好了，爹我發現你今天特帥，肉啊肉，我好像都忘了你是什麼味的了。”

孫春明笑笑沒說話，事實他也快忘了。

廚房那塊大肉肥的不行，幾乎都看不見紅膘，這要是一個月以前他看一眼都會覺得噁心，可如今卻要流口水。

到了申時時分，趙匡胤的大軍已經來到了城外，街面已經安靜的連一絲聲音都沒有了，孫春明卻在哼著小曲，將肉放到鍋裡，用小火滋滋煎出油來，又小心翼翼地將葷油盛出來留用，再將榨乾了剩下的油梭子收好，打算混點白菜吃一頓餃子補油水。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孫春明愣了一下，還是問道：“誰啊。”

“曹大哥是我，借你家地窖躲一躲。”

聽聲音是個女人，是來找老曹的。

想了想，孫春明還是把門給開開了，而且一眼認出了這個女人，正是隔壁賣豆腐的張寡婦。

門一開，張寡婦也是一愣，“你是……”

“老曹已經把店賣給我了，他帶著他們家人跑了。”

張寡婦聽後一呆，然後噗通一下坐地了，哭嚎道：“這個沒良心的呦，白睡了老孃這麼多回，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

看起來這張寡婦跟老曹好像有一腿，這也正常，一個喪偶一個守寡，鄰里街坊住著，時常互相幫襯幫襯，沒發生點什麼才是事。只是孫春明見這場面一時有點尷尬，頗有些手足無措。

張寡婦不愧是能在這亂世活三十多年的主，眼淚一擦，道：“大哥，大哥您行行好讓我到地窖裡躲一躲吧，我們家沒男人，等會大兵進城，我。。。。我可以跟你睡覺，我活很好的。求求您了。”

一邊說著，這張寡婦還一個勁的磕頭，順便還脫了自己的外衣，露出舊紅色的肚兜。

張寡婦三十來歲的年紀，保養的也還算湊合，談不什麼美女但也在及格線面，孫悅娘早死，孫春明也是個二十幾年的老光棍，一見這個一時間也有點麻。

“不用不用，快穿快穿，街里街坊鄰里鄰居的，舉手之勞而已，你儘管躲是了。”

張寡婦聞言大喜，抬眼看了下孫春明，雖然長得斯斯好像是個書生，但好歹是個男人，連忙磕了三個頭，熟門熟路的找到地窖的入口。

孫春明剛鬆了一口氣，見那張寡婦在地窖入口又站住了，“你。。。。在做飯？還做了肉？”

那眼神，好像在看傻子一樣。

“啊，這不新買的房子麼，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您這心可真大啊，天都塌了，您還有心思圖您那五臟廟。”

孫春明笑笑道：“天塌下來也砸不到我這小老百姓頭啊，我聽說太尉一向和善親民，從不欺壓百姓，應該不會做出天怒人怨之事吧。”

張寡婦撇了撇嘴，沒說什麼下去了，心裡卻罵道：“直娘賊，老孃真是倒了大黴了，本以為遇了好人，結果卻是個傻的，估摸著是指望不了，也不知老孃這身子又要被多少人便宜了，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