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六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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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那邊，開始分發食物。 這回，每人是一碗清粥、一片鍋巴。 官差取了騾車，自然有了鍋碗瓢盆可以做吃食。 生了兩個灶，一個給流放人員熬粥，一個給官差自己做飯。 有了清粥，眾人嚼著鍋巴，這才覺得沒那麼難以下嚥。 此時，谷月這邊和陳大奎那邊幾乎同時做好了飯，各自就地而吃。 燕璃左右瞅瞅，看了看手上的肉乾和清酒，只覺得索然無味。 “黑風，去買騾車和鍋碗瓢盆。” 遠離京城，流放路上，日子果然是清苦的。 “是。”黑風領命而去。 待黑風趕著騾車回來，陳大奎一聲令下，流放大隊又起程了。 何氏見著那騾車上買回的鍋碗瓢盆，於是，向黑風自請道，“大人，老身何氏，孃家就是開酒樓的，會做幾個拿手菜。” 黑風買回這些，正犯愁誰來做飯。 他們幾個侍衛哪會做飯，燕公子又討厭外人近得太近，聽何氏如此說，他當即一喜。 “何氏，你等著，我去問問燕公子。” 何氏一聽有戲，忙道謝。 片刻後，黑風回來告知，燕公子準了。 “多謝大人美言！”何氏感激涕零。 若幫著燕公子做飯，她再也不用啃鍋巴了。 小時候，出於孩子心性，她愛跟著自家酒樓裡的大廚學做菜。 那時，大廚都誇她，若是男兒身，將來定也能自己開一間大酒樓。 她聽後一笑，愛做菜的幹勁更大了。 只是，後來再大些，家中便不許她去酒樓，只能自己在家中琢磨。 嫁給老將軍後，她也常在自己的小廚房做上一兩道菜。 正是因為她一手好廚藝，讓老將軍對她讚賞有加。 為了她，老將軍立下了大將軍府不準納妾的規矩。 她和老將軍，相知相伴走過了一生。 憶及這些往事，何氏淚眼朦朧。 沒想到，臨老了，卻要靠這從小練就的廚藝，來為自己安身立命。 傍晚時分，當流放大隊停歇在一處樹林時，眾人就見三處煙火冉冉升起。 官差、燕璃、梅荃三地，都開始做飯，讓大家竊竊私語。 至此，他們明白了，燕璃和梅荃他們，便是流放大隊裡有頭有臉的兩家。 即使流放了，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大家很快認清現實，對於梅荃六人能喝湯吃肉，不敢再有歧義。 當秦氏看到何氏在給燕公子做飯時，不禁推了推身邊的谷之遠。 “哎，你快看。” 谷之遠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見自己的娘正在炒菜，臉色一變。 他彷彿一下子聞到了肉香，可這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以前在家裡，他幾乎每天都能吃到孃親手做的飯菜 “哎，你要不去求求娘？”秦氏有些懊惱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遜。 若是能跟婆婆重歸於好，那他們接下來的流放路，也不用天天啃鍋巴了。 “我不去。”谷之遠脖子一縮，直搖頭。 遠遠地看著那些侍衛，他就害怕。 讓他上前去找娘，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盈盈，你去求求你祖母，我們還是一家人。”秦氏轉頭對低頭沉思的女兒說道。 可谷盈盈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一動不動。 正準備動怒的秦氏，想著這孩子差點就死了，氣都提到了嗓子眼，也生生地嚥了下去。 此時的谷盈盈，如同丟了魂一樣。 她實在想不通，為何谷月吃了紅果子，人家不傻了。 而她吃了紅果子，差點小命不保。 手上捏著最後一顆紅果子，她的嘴咬得緊緊的，到現在仍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她很想再次把紅果子給谷月吃了，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谷月病倒或死了還好，若是越發變得厲害，豈不是又為他人作嫁衣？ 思緒輾轉間，她哪裡聽得到秦氏的問話。 直到天黑，她都一直呆呆地坐著，連飯都沒吃。 秦氏也懶得理她，早知道花一百兩救回來的女兒痴傻成這樣，她就不該花那冤枉錢。 不打罵她幾句，已經是忍著脾氣了。 那邊，谷月將兩輛車裡的物資都收進空間。 她特意囑咐梅荃買帶棚子的車，這樣晚上可以成為睡覺的地方。 後世的她常出任務，什麼樣的荒郊野外都睡過。 舅舅和梅雲歌皮糙肉厚也不怕，關鍵是娘、舅娘和梅雲嫣，她們可不能受這個罪。 收了物資，谷月還在兩個車棚裡鋪了二層棉被，然後一間車棚兩條被單，一間四條被單。 他們已經商量好了，梅荃和梅雲歌一間車棚，剩下的四位女眷一間。 梅芳和周氏都不胖，谷月和梅雲嫣都還是孩子，剛好可以睡得下。 他們瞧著晚上不用再露宿野外，看向谷月的眼神更加喜愛。 “月月，晚上我可以抱著你睡了。”梅雲嫣抱住谷月，撒嬌道。 以往，她是姐姐照顧妹妹，現在倒好了，在谷月面前，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妹妹。 “別把我擠著了。”谷月反手抱住她，略帶寵溺。 “哈哈……”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這樣苦難的時刻，時不時地能開懷大笑，總歸是一件好事。 “什麼？竟有這事？” 谷月這邊笑聲一邊，燕璃卻是一臉愁容。 “公子，屬於收到京城的飛鴿傳書，此事千事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