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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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兩個孩子送來東西，擺出這麼隆重的儀式，沈立巖又是老臉一抽。 在一眾小輩的注視下，他大筆一揮，開始寫和離書。 “娘，娘……”沈嬌見她爹寫完字又吹布，激動地又摟住蘇氏。 待白絹布上的字風乾，沈立巖才將和離書交給谷誠。 他本欲還想交待點什麼，可終是忍住沒開口。 在小輩面前，他不希望自己像個小丑。 谷誠又對他一拜，帶著小應和小茂勝利而歸。 大功告成，谷誠將和離書雙手遞到蘇氏的面前。 “謝謝你，谷誠。”蘇氏接過和離書，泣不成聲。 “娘，好了，您還有我。”沈嬌不住地安慰。 “蘇嬸，您還有我們。”谷月趕緊表態。 其他人也趕忙表態，一時讓蘇氏哭笑不得。 “好了，蘇嬸，我們過去吧，莫大廚在等著我們開飯。”谷誠帶頭往回走。 一行人擁著蘇氏離開沈家，看得沈立巖只覺得心頭空落落的。 有些人，在旁邊時，會當她不存在。 可一旦失去了，又有些後悔，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的三個妾室，可不會給時間他傷感，都湊了上來，爭著表現。 剛才她們見沈立巖寫了斷親書，心裡都一陣竊喜。 同時各自鉚足了勁，想要一爭高下。 主母之位空出來了，從前擰成一股繩一致對付蘇氏的人，此刻都各自有了小算盤。 心情有些失落的沈立巖，此刻聽著她們的你一言、我一句，再也沒有往日的快感。 此刻，他彷彿明白，從前那些迎合小妾的行為，都是做給蘇氏看的。 蘇氏是高門貴女，他偏要踩一踩。 可越踩，人家越不理他。 現在好了，人都徹底離開了這個家。 離了沈家的蘇氏，心情格外的透亮。 此時的她，在谷月一行人的帶領下，一一和梅荃他們打招呼。 梅芳和周紅早就看出了谷誠的心思，對蘇氏格外的熱情。 沒了最初的尷尬，蘇氏很快融入這個大家庭。 當晚，梅荃多要了一間房，隔天上集市時，他又多買了一輛騾車。 家中女眷已有七人，得分開兩輛車才不至於擁擠。 流放大隊吃完早餐，等待出發時，卻遲遲不見陳大奎的身影。 眾人雖疑惑，但也都原地待命。 終於，一刻鐘時，陳大奎從外面回來，大聲說道，“各位，鹿縣外開始聚集逃難來的流民，縣衙今天不開城門。” 一聽這話，眾人歡呼起來，都為能多歇息一天而高興。 唯有梅荃他們，眉頭緊鎖。 這流民一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當即，梅荃和韓勇去找陳大奎，詢問具體情況。 原來，西北一帶從去年起鬧蝗蟲，今年年初到現在又一直不下雨，百姓食不果腹，只能出來逃荒。 他們一路往東南走，經過幾個縣和州都被趕走，不得已來到了鹿縣。 之前流民只是擁擠在西城門，此時恐怕其餘三個城門都被圍堵了。 瞭解情況後，梅荃和韓勇當即決定去最近的北城門搭棚施粥。 “兩位老哥，你們莫急，縣令大人不發話開城門，咱也出不去。”陳大奎嘆氣道。 “這些個文官，平時只會耍嘴皮子，真遇到事兒，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韓勇憤憤不平地說道。 “景王在此，恐怕由不得縣令大人不開城門。”梅荃不禁有惱怒。 流民經過那麼多地方，才到達鹿縣，再不開城放糧，恐怕都要死人了。 “剛才我找了一圈，就沒看到景王。他和他的人，又如燕公子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了。”陳大奎搖頭苦笑。 “景王昨晚肯定就收到訊息，連夜出城了。”韓勇更是憤怒。 “大楚要亡矣。”梅荃痛呼。 連大楚皇室都不管流民死活，那些官員更是無所顧及。 那邊，谷月對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放出花線檢視情況，果然四大城門都已被圍堵。 更氣人的是，縣令大人竟然讓官兵加固城門，不能放一個流民進城。 如此不顧百姓死活，簡直是可惡至極。 不等梅荃他們回來，谷月拔腿就往外走。 “月月，你幹什麼去？”梅雲歌邊跟上邊問。 “去縣衙。”谷月腳下不停地說道。 “走，一起。”一聽這話，梅雲歌舉雙手贊成。 谷誠跑去和梅荃他們說一聲，當即也跟上。 他們三人一動，蕭陽、韓歐、小應、小茂都快速地追上去。 梅雲嫣、沈嬌和林清荷，見她們被丟下，也不甘示弱地快步趕上去。 “放心吧，這些孩子興許能想到辦法。”梅荃見到谷月帶頭出去，知道她定是有辦法的。 “他們……”韓勇看著一個接一個出去的孩子們，一時不知該說啥。 “哎，我們先等著吧。”陳大奎想到當初玄空大師對谷月的器重，自是相信梅荃說的。 早已出了客棧的一行十人，走在街上，往縣衙方向而去。 大街上行人並不多，估計都怕流民來襲，能在家的絕不出來。 “二哥，你真的認識那魏大人嗎？”梅雲歌悄悄地問谷誠。 幫林清荷賣房產地契時，谷誠可說與魏大人是生死之交。 谷誠搖頭，聳肩一笑，“不認識，只聽說過他